白飞飞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见顾言城站在床边，似乎在艰难移动着。

“我做梦了吗？”她喃喃道。

怎么自己好像看见顾言城站起来了？

“小傻子，睡糊涂了，”顾言城满头是汗，但精神很不错，正笑盈盈的看着她。

不是梦！

白飞飞几乎瞬间就从床上弹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双腿。

“言城，言城你的腿，腿……”

顾言城笑着伸出手，微微有些喘息。

“不介意的话，能帮我一把吗？”

白飞飞幽魂一般下床，像是怕惊动了什么，然后眼前的一切便会如云烟消散似的。

她轻轻走到顾言城身边，仰头，看着男人含笑的嘴角，终于抑制不住的抱紧他。

“言城，我不是在做梦吧？”

顾言城心疼的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不是做梦，自己确确实实的站起来了。

“这本来该是新婚夜给你的惊喜，但是，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总觉得气氛不对，就算了。”

在江北的治疗下，顾言城已经可以站起来了，甚至还能走上几步。

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效果是巨大的。

他轻轻拍着白飞飞的后背，这傻丫头，哭什么，他不禁笑问。

“真的这么开心吗？我自己似乎都没有你这样兴奋。”

白飞飞泣不成声，她开心，她快开心死了！

等了两世才等来的康复，让白飞飞怎么不开心，她苦苦哀求江北，原本确实抱着希望，但是并不大，因为她害怕，希望越大，失望就有多大。

一切的一切会不会跟前世一样，江北能治好前世的顾言城，就一定能治好这一世的顾言城吗？

甚至，他前世甚至还没来得及治疗顾言城，就因为顾嘉川的算计，让顾言城失去了那次治疗机会。

“好了，不许哭了，”顾言城安抚她，“早知道你哭成这样，就应该晚一点儿给你看的。”

“不行，”白飞飞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你要早早地告诉我，我要守着你的双腿，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受到伤害。”

她嘱咐顾言城，这件事一定不要告诉别人，谁都不行。

只有彻底的保守住秘密，才能安安稳稳的等到康复那天。

“飞飞，”许是白飞飞的模样太过谨慎，让顾言城不由得有些多想。

“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腿，对吗？”

白飞飞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已经有了怒气。

“顾言城，你问这句话什么意思？”

“没有没有，”顾言城连道，“随便问问，我错了错了，不该问的，对不住飞飞，别生气别生气，我只是，对不起飞飞，请你不要生气好吗？”

白飞飞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慢慢的，那一点点怒气也消散不见，自己有什么好生气的呢，她是最没有资格生气的人了。

“对不起言城，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太激动了，是我没有给你安全感，是我的错，你不需要道歉，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的错。”

白飞飞哽咽着抱紧他，是她的错，她的错从上辈子就犯下了，直到这辈子才有机会改正，算一算，她犯下的错有多可怕。

“如果不是我，你得到腿也不会一直是这样。”

这句话，是她欠上一世的顾言城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的腿一定能得到江北的治疗，就好像现在这样，慢慢的回复健康，但是没有。

因为她的出现，顾言城第二次失去了拥有健康的机会。

“傻瓜，你说什么呢，”顾言城不明所以，只当她现在情绪激动坏了，亲亲她的发顶。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互相道歉了好不好，没人有错，这是件好事，开心点儿，嗯？”

白飞飞使劲儿点头，这当然是件好事，这简直可以算在自己重生回来，最最开心的事之一了。

没人能知道她清楚整件事后的自责和揪心，如果当初，如果当初。

可惜，没有如果。

当初的白飞飞被顾嘉川设计，让顾言城在自己的双腿和白飞飞的命之间，做出选择。

那个场景白飞飞并没有见到，但重生之后，却总是反复出现在她的梦里。

梦见顾言城一次又一次的放弃那双腿，一次又一次，好像永远循环没有结束。

也许当初顾言城的选择，并没有让他感觉艰难。

但是这件事每每出现在白飞飞的梦里，却让她觉得痛不欲生。

她不是做出选择的人，却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所以，你是喜欢我的新婚礼物，对不对？”

顾言城故意让气氛轻松些，笑着问她。

“那我的呢？”

他什么都不缺，但纯粹是想逗一逗白飞飞。

怀里的小女人抬起头来，哭的眼睛都红肿了，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有我还不够吗？”

够够！

虽然顾家主很想这样说，但是话到嘴边硬是给忍住了。

这种机会可不常有，要是就这么放过来，岂不是有点儿可惜？

他捧起那张无辜的小脸，感慨般叹了口气。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没有礼物还有点儿难过，怎么说，礼物是惊喜的一部分，你看，刚才你不是很开心，那换做我呢？”

白飞飞鼓起小鸡嘴，呐呐道，“你不是也挺开心的。”

顾家主严肃纠正她，那是自己送给她的礼物，见到她高兴，自己当然也会高兴，但是性质不一样。

“不说别的，总而言之你就是没有准备，是不是？”

白飞飞心虚的望天，如果你要这么理解的话，那也不是不对……

这幅又无辜，又无赖的小模样几乎给顾言城逗笑了。

“那怎么办，有点失望。”

白飞飞有些焦急的抱住他，别失望别失望，我，其实礼物这东西，还是可以补上的。

“我以为你最想要的就是我，那，那怎么办呢，你想要什么，我补给你吧。”

这么有诚意的看着自己，顾言城凑近了，高大的身躯缓缓压下来，慢慢将人重新压回被窝里。

“想要个宝宝，给不给？”

白飞飞被迫仰起头，眼中沁出泪花。

给！

要什么给什么！

这辈子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她抱住顾言城的肩膀，呜咽似的溢出几声，随后便被尽数堵回去。

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更幸福一点儿，我已经用尽我的全部力量去爱你，只希望你能感觉到。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顾言城咬住她的耳廓，声音低哑。

白飞飞抱紧他，微微颤抖却坚定非常。

“知道，你在说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