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琴有些慌乱，原本她是信誓旦旦，胜利在握的，但是听完白飞飞的分析之后，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妈，我也心疼雨浓，您从小看着我长大，怎么会把我往那种事上想呢，为了偏袒言城唔污蔑雨浓，这怎么可能啊，您就从来没想过，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郑秀琴被她问得手脚都不知怎么摆弄，不对劲儿的地方，没有啊……

哦不，这么仔细想想的话，也不是没有。

自己那天晚上偷偷溜出房间，想去看看雨浓的情况，但是好巧不巧的，竟然能遇上顾嘉川。

那么晚了，这顾家的二少爷怎么也不休息？

是真的随意出来散散心，还是有意在盯着自己，郑秀琴登时一阵后脊发凉。

“行了，我，我知道你大概不是故意的，但是，但是顾言城呢？”

她强撑着说，“既然他是被冤枉的，那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把雨浓扣下，一句话都没有，而且还不让我跟雨浓见面。”

这不是做贼心虚吗，郑秀琴梗着脖子，要不是他不清不楚的扣着人，还不做解释，自己也不会立即相信了顾嘉川的话。

“妈，”白飞飞微微蹙眉，“你看看昨天那个样子，言城直到今天早上才好一些，那是顾氏的总裁，顾家的家主，人家当然先紧张自己人了，更何况说句不好听的，这件事雨浓也有错，言城情况不明的时候，哪里顾得上她。”

郑秀琴张张嘴，想辩驳却发现似乎她说的是事实。

白雨浓就算是委屈，那她毕竟也是对顾言城造成了一定伤害。

就算是她被人骗了，那东西总跟她脱不了干系，顾家的人不待见她，也是应该的。

“再者，您昨天的情绪也很激动，这些事刚刚发生，所有人都是混乱的，又怎么跟您解释的清楚呢。”

白飞飞好似不经意的拂过脸颊，散下来的头发被轻轻撩起，露出有些红肿的脸颊。

“您直到今天还是很激动，如果不是我执意过来跟您说清楚，只怕这误会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解开。”

看看她脸上的印子，郑秀琴也觉得有些心虚。

自己当时真是气急了，所以才动了手，但这会儿要让她拉下脸来去跟女儿道歉，她又抹不开这个面子。

幸好白飞飞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低着头抿了一口茶，继续说起了别的。

“您一直怀疑我在维护言城，那好，我们就不说言城了。”

她重新抬起头看向郑秀琴，神情始终是平静的，连说出口的话都冷静的很。

但就是这样，刚开始郑秀琴还不觉得，一直到现在，她却有些不敢面对这样冷静的女儿。

仔细想想，这两天她被这些事冲击的太多，白飞飞越是冷静跟她分析，她就越觉得自己出错太多。

“雨浓当时说，自己被言城侮辱了，但是后来我跟她又说了几句，她就变得胡乱起来，所以我猜，可能雨浓自己也是被人欺骗的。”

郑秀琴不自觉攥紧掌心，小女儿的模样她也瞧见了，当时一度连自己都快认不出，只是慌张的喊着顾嘉川的名字。

“你说，你的意思是？”

白飞飞面带犹豫，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让她比较为难，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一般。

“妈，我并不是想要污蔑谁，我跟您说的只是按照雨浓的情况分析，所以我希望至少在现在，您不会怀疑我。”

郑秀琴着急又慌乱，恨不能白飞飞怎么说就怎么做了。

她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喊叫，说她错了，说她差点就放过了真正的幕后黑手。

不光这样，还害的她得罪顾家，得罪顾言城。

郑秀琴心里咯噔一下，掐着掌心才没让自己继续想下去。

“你尽管说就是了，我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是吗？

白飞飞扯扯嘴角，掩下唇边的冷笑。

“雨浓上次回家，她的精神状态也不好，我记得当时就告诉过您原因，您还记得吧？”

郑秀琴皱眉，她当然记得，白雨浓是她第二课摇钱树，她自然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那次白飞飞很久联系不上，再带着雨浓回来的时候，她就怪怪的，谁也不让碰。

那时候白飞飞告诉自己，是顾嘉川带了雨浓出门，之后好几天才送回来，送回来就成这幅样子。

顾嘉川，又是顾嘉川……

郑秀琴不由攥拳，“到底那顾家的二少爷是什么意思，对我们家雨浓是什么心思，好还是不好他倒是说清楚些，这前前后后折腾了多少次，他到底想怎么样？”

白飞飞轻轻坐过去，在她身边细致的安抚着，眉眼低垂着，的确能很好的安抚人心。

郑秀琴慢慢的顺着她的劝说，也平缓了些。

“妈，您就从来没想过吗，为什么当初顾先生和顾夫人一起离世，顾爷爷要把公司交给言城，当时言城的双腿已经不能行走，但顾爷爷还是坚持的很，为什么？”

白飞飞道，“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言城是长子，所以有资格接任顾氏总裁吗？”

郑秀琴哪里想过那么多，当时白家还是个小公司，听到顾家出事的消息，也只当做茶余饭后闲谈的话来。

倒是也跟人悄悄八卦过，但当时没人看好顾言城，毕竟那时候的顾言城，也刚刚变成个残废，这样一个人，似乎除了顾老太爷之外，大家都对他嗤之以鼻。

觉得顾家算是不行了，虽说死去的顾先生也谈不上惊才绝艳，但至少是个健健康康的，现在顾氏交代下一辈手里，竟然只剩下一个残废了。

多少人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看着顾言城接过顾氏。

又是多少人拖着惊掉的下巴，仰视顾言城的商业帝国。

郑秀琴恍恍惚惚，只听见了自己说不知道，不清楚。

“妈，顾爷爷在外头闯荡了那么多年，一手创建了顾氏，他当然更清楚顾氏需要什么样的接班人，也更了解自己的孙子，他在言城和顾二少爷之间选择了言城，不光是看中他的能力，还有他的人品。”

白飞飞道，“能把顾氏带上这个高度，不仅仅靠着手段，心术不正的人，绝对得不到那么多人的支持和拥护。”

郑秀琴用双手捂住脸，说自己太草率，太大意，现在怎么办？

“我对顾总说那样的话，白家，白家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