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白飞飞说的,顾家对这件事恨不能埋到地底下来商量。
别说要跟当初顾言城和白飞飞的婚礼相比。
就是随便拉出一个普通人的婚礼,他们似乎都比不上。
“这样偷偷摸摸的,顾家娶我是招了贼吗?”
白雨浓晚上趁着天黑被带上车,跟白松元和郑秀琴一起去酒店。
说好的两家人一起商量婚事,但实际算起来,只有郑秀琴自己兴致勃勃。
哦,还可以加上白飞飞。
“行了,待会儿见到顾老太爷,你可闭紧嘴好好听话,”郑秀琴嘱咐。
“这婚事是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定下,到现在顾家还是不愿意的,自己心里掂量清楚。”
白雨浓被她没好气的嘱咐激怒,暗暗攥紧掌心。
凭什么白飞飞嫁给顾言城,就声势浩大的,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顾远山紧赶慢赶着,带着顾奶奶从国外赶回来。
就算是对白飞飞不满,但撑死也不过说了几句重话。
她跟顾言城的婚礼依然如期举办,且盛大到不可思议。
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婚礼,连白雨浓也嫉妒了许久。
现在轮到她了。
同样是嫁去顾家,没有长辈的祝福,没有情投意合的新郎。
甚至于没有盛大的婚礼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这样小心翼翼。
“我不想嫁了!”她咬牙道。
旁边的郑秀琴大惊失色,连忙拍了她一巴掌。
“你胡说什么!”她道。
“你不嫁给顾嘉川还能嫁给谁?你真以为有那么多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吗?”
就是顾嘉川也是不愿意的,这还不是亏得她软磨硬泡。
将今后几十年的脸面都撇出去了,才给她争得这桩亲事。
不嫁?
郑秀琴气极反笑,“你不嫁,是等着顾家还是比顾家更好的,亲自上门娶你?”
这要是换做从前,她是绝对不忍心对小女儿说这种话。
她一直觉得,白飞飞嫁了人,没良心。
说不听劝不听,这女儿就等于白生了,一心为了顾家,不会为白家再谋一点好处。
但是后来到现在,郑秀琴才觉得。
白飞飞那还算不错的,起码在顾家安安稳稳做少奶奶,有她在,谁看白家不得高看一眼。
但是白雨浓呢?
哈鲁王子那么好的条件,她竟也能砸手里头。
郑秀琴现在想想都觉得心闷气短,一阵头晕目眩。
她连忙掐了把手心,这才堪堪缓过来。
“我以为你聪明,有些话不用说你也明白,但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那么我就得跟你说明白。”
郑秀琴冷着脸道,“你现在只有嫁给顾家一条路可走,当然,如果你愿意让人家一直嘲讽,最后孤独终老,那也算第二条路。”
她似乎是第一次对白雨浓这样严厉。
横眉冷眼,说出去的话也不再带着安抚的语调。
白雨浓看着她,感觉猛然间,好像回到刚刚被白家人找到的时候。
白松元也是用这副模样打量她。
怀疑的,严肃的,陌生的,挑剔的。
现如今,难道她在白家最后的靠山都要消失吗?
白雨浓慌忙低下头去,不管不顾的扑到郑秀琴怀里,哭着说自己再也不敢了。
“对不起妈妈,我只是心里委屈,您别生气。”
她抱着郑秀琴,抱的死紧,使得对方不由叹气。
白雨浓当然不是真的在意郑秀琴对她的看法,甚至于。
这几天郑秀琴在她的身边,不是对白飞飞的夸赞,就是对她的数落。
她心中燃起的怒火,只差一点点就要将理智焚烧殆尽。
这个郑秀琴才是真正势利眼。
现在瞧着她跟哈鲁王子无望,似乎连带着以前对她的耐心和维护,都要尽数收回。
都是白家的女儿。
凭什么白飞飞就能享受他们疼爱,一直到长大成人。
她却只能得到这么多。
甚至于被算计了,郑秀琴就立马对自己冷眼相待。
说白了,他们之间只有利益,白家人根本没真正接纳过她。
‘叮铃’一声,顾嘉川失手碰掉了刀叉。
顾远山撇了他一眼,随即收回来继续喝茶。
“他们还有多久才到?”
白飞飞看了眼时间,回复说大概十分钟。
话说完,气氛重新沉闷下来。
白飞飞虽然一手促成了这门亲事,但当然不能表现的太过高兴。
毕竟顾远山还坐在这里,耷拉着脸,恨不能话一说完就立即走人。
“爷爷,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顾嘉川不死心道,“我们可以给她别的补偿。”
只要不结婚,白雨浓想要什么,都可以再商量。
不管什么都比商量结婚要好的多。
顾远山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差,事到如今还问这种问题。
“要不是因为你,顾家至于走到这一步?”
不成器的东西,顾远山眉头紧皱,果然不是一棵树结出来的果子。
跟顾言城不一样,这一个,又酸又涩,吃到一半还有半条虫子。
竟干这些恶心人的事!
“你们是不是要白头到老我也不管,现在答应这亲事,只是不想让你一个人,连累整个顾家的名声!”
话说到这份上,就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顾嘉川余光看向白飞飞,身边没有顾言城,她的目光也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想不到兜兜转转,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更想不到,他竟然会被白雨浓那种女人算计了。
让自己做接盘侠,好啊,她有胆子就试试吧。
沉闷的等待着,终于,包厢的门被推开。
郑秀琴满脸笑容的进来,身后是略不自在的白松元,最后才是看不出表情的白雨浓。
不知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面无表情的坐下来,随意的打了个招呼。
“哼,”顾远山不满的冷哼。
这样的素质,更是连白飞飞都比不上。
白飞飞:……
两家人只有一个满意的,也亏得郑秀琴拼命活络气氛,才没让上菜的服务生,觉得这两家人要打起来。
“多余的没什么好说的,这些东西,顾家会有专门的人去做,但是不能声张。”
顾远山还是那句话,要越少人知道越好。
白雨浓就坐在那里,感觉无形中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每一个字都在戳她的心窝子,偏偏她还要殷勤的。
打完左边脸,赶忙伸出去右边脸给人家。
白飞飞抿茶微笑,全程看戏。
光是顾嘉川和白雨浓这幅强忍不敢发怒的模样,就值当她过来一趟。
不过顾言城是不必来的,用顾老太爷的话说。
他们两个,不配劳动顾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