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既然他不想搭理，那就不过来自取其辱了。

苏念央刚准备离开，房间里就传来霍修言低沉的声音，“门没关，直接进来吧。”

霍修言的房间，一如既往的冷清，家里明明那么多人，再怎么说也算是热闹，唯独他这个房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色彩搭配的问题，就连客房都比他这里热闹的多。

苏念央没有看到霍修言，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香，这味道和这冷冽的格调，让人不由紧张起来。

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看到霍修言的影子，不经意的回头，她看到阳台上站着一个熟悉的影子。

烟的味道也是从那个方向飘来的，苏念央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又在抽烟……

上次明明说过，从今以后戒烟，糖糖故事集团的总裁，竟然还食言。

苏念央抬脚想往他身边去，可靠近阳台之后，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霍修言为什么要抽烟？

是心情不好吗？还是公司真的出问题了？

一连串的疑问充斥着她的大脑，不知为何，苏念央反复回想着，白天霍修言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可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他那一句，公司出了点事。

苏念央突然间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在不知不觉之间，她竟然也成了这样的人。

有事的时候就开始反思自己，靠近霍修言，没事的时，候对他冷若冰霜，甚至连话也不想跟他多说一句。

“有什么事吗？”

不等苏念央反应过来，霍修言掐灭手里的烟，从阳台走出来，苏念央一抬头就对上一道阴郁的目光。

苏念央心头不由一紧，她从未见过霍修言露出这样的眼神。

阴郁中带着脆弱，还有不可触碰的伤怀。

他怎么了？

苏念央不想看到霍修言这个眼神，这个眼神会让她有一种负罪感，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两人都没有说话，霍修言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烈酒入喉，他依旧面不改色。

苏念央的视线这房间中游荡，最后定格在霍修言的唇上，他的嘴唇被烈酒打湿，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说吧，什么事？”又是一杯酒下肚，霍修言眼神有些迷离的望着苏念央，缓缓开口：“你要是再不说，我就不打算听了。”

苏念央一时间觉得难以开口，话到嘴边却变了意思，“你心情不好？”

霍修言轻笑一声，“很明显吗？”

话音未落，他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苏念央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不由担心起来，再这么喝下去的话，就算是铁人，身体也会垮的。

“别再喝了，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苏念央突然有一种冲动，她想冲过去抢他手里的酒杯。

霍修言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一口饮尽，“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苏念央莫名有些心虚。

她有吗？她是吗？

她现在是在关心霍修言吗？这个问题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有些时候，人就是这么矛盾，心口不一，也会犯贱。

但这个人对你重追猛打的时候，你不屑一顾，甚至觉得他很烦，可当这个人转移视线，他的目光不在定格在你身上，你又会觉得这不对，心里不舒服。

苏念央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她发现自己真的很过分，仔细想想，如果今天不是有求于霍修言，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深夜里抽烟买醉。

心里有些发堵，在不知不觉间，它竟也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苏念央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霍修言的问题，用商量的语气说：“你能不能别喝了？”

霍修言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眯眼，却什么都没有说，依然一意孤行。

心里的愧疚大过嘴上的傲娇，苏念央突然伸出手，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酒杯，将杯子里残留的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精在口腔中瞬间炸裂开来，刺激的她只想咳嗽，这个酒怎么这么烈？

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苏念央面色难看的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既然你想喝那我陪你。”

霍修言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苏念央和他四目相对，“我知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深夜买醉？”

“我很介意。”霍修言双手交叉，将苏念央从头至尾地看了一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突然间对我这么热情，开窍了？”

苏念央面露尴尬，“你一定要用这种语气说话吗？”

霍修言笑了，还真是有趣，明明下午对他还是那种态度，晚上却跑来做知心姐姐，精分也不是这么精分。

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霍修言伸手拿起酒瓶，“你真的想知道吗？”

这不是废话吗？

她要是不想知道的话，在这跟他废什么话？

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磨磨唧唧的，让人心里着急。

看到他又到了一杯酒，苏念央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火，“你还想喝？”

再一次抢过她手里的酒杯，苏念央没有料到，霍修言突然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他将脸埋进她的胸口。

闷声说：“苏念央，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反复无常，用你的话来说，我也是个人，我不是神，我的情绪也会崩溃，你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到呢……”

苏念央手足无措，任由霍修言抱着她。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霍修言还有这么一面，说实话，如果霍修言今天没有说这番话，她对霍修言的印象不会变。

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仲裁人，一就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一不二的顾氏总裁，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可如今，霍修言彻底改变了她的想法。

一直都是她想错了，她怎么就忘了呢，霍修言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会有情绪变化的人。

心里有些难受，苏念央伸出手抱住他的头，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心情格外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