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可可抬手，把耳机取出来，听到后面有人走来。

感觉慕封白在自己面前的地板上拿走了摄像头的碎片，楚可可遁着声响抬头，男人森冷问：“这是什么？”

楚可可起身，慕封白前襟一步：“你刚才介意花盆，就是想让摄像头拍到画面，好要挟我让你进慕家？楚宝心，你以为我慕封白真的非你不可？”

低气压席卷而来，楚可可摒住呼吸，把迷你耳机放进他手里，拉开了挡在落地门上的帘子。

惊雷大作，弯眉鹿眼梨涡，楚可可面容清澈的落入慕封白的眼中。

空气安静了数秒。

慕封白眼神凝重：“竟然是你？楚家的小残废——”

楚可可歪头，慕封白认得她？

说起来也奇怪，按照她死前楚宝心所说，慕封白比起娶有貌健全的楚宝心，似乎更愿意娶她过门。

可她跟慕封白除了那一夜和代替楚宝心怀上他的孩子外……和他没有交集。

心头困惑，楚可可手语道：“你能给我一只笔和一张纸吗？”

做完，楚可可骤然反应过来，想换成他能看得懂的手势，慕封白开了灯：“等着。”

楚可可微怔，人被慕封白拉到外厅。过了会儿，她听到慕封白拉开门和厅里的保镖交代了什么，折而复返的时候，已经把纸笔给她弄来了。

不会脏手有软壳的水笔，和能翻页的速写本，纸张摸起来略微粗糙，但她能感觉到字写在哪个位置而不会重叠。

楚可可迷茫：“你看得懂手语，为什么还要给我纸笔？”

慕封白脸色阴沉：“看不懂。”

楚可可一缩，没有落点的双瞳无助又可怜。慕封白看着她这模样，也不忍心把被楚家瞒骗的气撒到她身上，“我只懂一点，都是以前和我妈学的，没有深入。”

看她拿着纸笔站在窗前，宛如一头失惊小鹿，慕封白食指中指并起一勾：“过来，这有桌子。”

说完，他指尖敲了敲桌面。

楚可可摇头，拿着本子写：“我在这里就好了。”

一是因为怕他，二是因为她从来没有不受引导来到外厅过。

盲人，都害怕未知。

确定他看到了字，楚可可接着写：“我不是故意要骗你，而是被楚宝心胁迫来的。”

摄像头已经碎了，楚宝心多疑谨慎，就算怀疑她故意砸碎摄像头，也不会立刻对她妈妈下手。所以，她必须尽快在楚宝心启动备用摄像头确认情况前，把一切告诉慕封白。

抬起本子对着慕封白的方向十秒，楚可可抬笔，忽然脚下一轻，被慕封白抱了起来。

楚可可惊叫，刚在本子上写下“我错了你别杀我”，屁股就碰到了柔软的沙发。

慕封白干嘛？

楚可可侧过头，听见慕封白沉笑：“求饶的时候，字还要这么漂亮？”

楚可可瑟瑟发抖地写：“我的字漂亮吗？”

慕封白敲了敲桌子，让她听声把本子放下来写：“你不知道？”

楚可可摇头，有些自嘲：“我看不见，更何况……一个残废的字，谁会关注？”

停了停，楚可可接着写：“就像如果不是因为楚宝心不能生育，我就不会被她胁迫送到你床上来一样。在楚家，她们只会关注我有价值的部分。”

本子转过来面对着慕封白，看见最后一句话，他心里一疼。

沉默了一会儿，慕封白道：“我平常对楚宝心也有排斥反应，所以你并不完全是代替楚宝心被楚家送过来。而是因为，半年前我在康家舞会上遇到的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