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眸看向司行慎，“你刚刚是走进来的？”

“嗯，”司行慎应声。

“那……”顾暖看了眼周围的佣人，“你没关系吗？”

“这是自己家，不至于。”司行慎说着，剥开一个橘子，剥了一块递到她嘴边，“吃一块。”

顾暖低眸，吃进嘴里，有些担忧的看向他，“那母亲那边……”

“母亲方才就在客厅，她看到了。”司行慎此刻没那么在意这件事情，他一心想的是让顾暖能吃一些东西进去。

吐完了，肚子里没东西，回头肠胃会觉得烧得慌，那样对身子不好。

“母亲没说吗？”顾暖问他。

“没来的及问吧，没事，回头我跟她解释就好。”司行慎说着，喊来佣人，“吩咐厨房，准备点燕窝粥给太太喝。”

“母亲呢？”顾暖往周围张望了一下，并未见到程瑜。

“大概在后花园吧，”司行慎也扫了一眼，随口说着。

收回视线后，看向顾暖，见她情绪不大高涨的样子，伸手拉过她，“没事的，母亲见到我的腿没事，高兴还来不及，不会有什么说辞的。”

顾暖点点头，“但愿……”

司行慎见她如此，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以示安慰。

……

与此同时，程瑜由管家陪同，在后院的池塘边散步。

“夫人，似是有心事？”一直默默跟在程瑜身后的管家觉察出她情绪的沉闷，犹豫再三后，询问出声。

程瑜停下脚步，站在池塘前，看着池塘里的鱼，缓缓开口，“梁管家，你说当年我执意让行慎娶暖暖，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梁占，在司家伺候了几十年的老管家。

年岁甚至比程瑜还年长那么几岁。

他站在程瑜身后，听她这么一问，有片刻的错愕，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低着头，嗓音低沉浑厚，“夫人，这少夫人既然是您一开始就给司少爷定的，自然一开始也是看好了他们的。”

“好？真的好吗？”程瑜站在池塘前，低语重复着几句话。

不知是在问身后的梁占，亦或是在询问自己。

“司少娶了少奶奶，我瞧着司少比以前倒是开心了不少。”梁管家在一旁轻声说着。

闻言，程瑜转过身来看向他，笑了笑，“你也看出来了。”

“不光是我，这司家上上下下应当都感受的到。”梁管家补充到。

程瑜走到前头的一处亭子里坐下，“开心是多了不少，危险也是多了不少吧……”

梁管家听出程瑜话语中的无奈，随即意识到，自家夫人这是因着自家少爷眼下双腿残疾的事情，因而对少夫人有了些许微词。

“行慎的腿……”程瑜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询问出声，“你知道缘由吗？”

之前她只知道自己儿子的腿是因为顾暖的前男友害的，但今日瞧着他双腿完好，心下虽有喜，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在自己跟前做戏，她这心头难免堵的慌。

她不明白，她当年千辛万苦生的儿子，如今，怎么就将自己给瞒了？

明明双腿安好，却还在自己跟前演着坐轮椅。

虽说，她近日来也听到了一些风声，知晓是司氏内，似是有什么不好的兆头。

但她自认自己还不到年老糊涂的地步，是非还是分得清的。

方才司行慎回来时，梁占并未在客厅候着，自然不知程瑜此刻的心塞是为了什么。

他只简单以为是因着司行慎双腿残疾的事情。

“夫人，您若是因为少爷的腿，而对少奶奶有看法的话，我到是觉得完全没必要。”梁占说着，抬眸看了一眼亭子对面的客厅后门的位置。

“哦，是吗？说来听听。”程瑜听管家这么一说，眸底闪过一抹精光，饶有几分兴致的看向他，显然是在等他给自己解惑。

“嗳，”管家轻叹一声，继而说道：“那夫人可切莫说是同告知您的。”

程瑜一听，挑了挑眉，“好。”

“其实，少爷的腿没事，少爷跟少夫人之所以瞒着您，就是不想您知道后想多了，担忧。”管家走上前，对着程瑜轻声开口解释着，“具体原因，我不大清楚，但好像是跟公司里的事情有关，好像是少爷他们在抓内鬼……”

“你知道？”程瑜一听，很是惊愣的看着他，“你居然知道？”

她原以为，这紫园应当就他们夫妻二人，还有季冷知晓。

不想却是连着梁占这个当管家的都知晓。

“夫人……您？”梁占显然没有预料到程瑜会这么问，“夫人……您是知道了？”

程瑜一听，抬手顺着自己的胸.口，顺气。

良久，才缓过来。

“你也知道，他们夫妻二人也知道，季冷知道，还有谁？”程瑜看着梁占，恢复了自己司夫人的架势，冷声询问，“这紫园，还有谁知道。”

“应当是没了的。”梁占想了想，回答她。

程瑜一听，这堵在心口的气这才稍稍顺畅了些，“你是如何知晓的？”

梁占听程瑜询问起来，并未立刻回答，而是观察了她一会儿，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后才开口解释。

……

佣人端着煮好的燕窝粥过来的时候，正好程瑜从后院折返回来。

“少夫人，粥。”女佣将粥搁在茶几上后退下。

司行慎坐在顾暖身边，捧起粥，拿着调羹轻轻的动了动，凉一凉后递到顾暖嘴边。

顾暖在看到程瑜走进来时，视线便一直跟着她，并未注意到司行慎的动作。

“暖暖，先喝粥。”程瑜见她注意力不集中，笑着开口提醒着她。

顾暖回眸，见司行慎一直坚持着抬着调羹的动作看着自己，男人的眸底深处是明显的情意。

她低头，抿了一口入嘴。

司行慎接着用调羹挖了一口后，吹了吹又递到她嘴边。

站在一旁的管家见此，脸上挂着笑意，不多言。

顾暖见程瑜跟管家都看着自己，就连候在一旁的佣人跟季冷也是，一时间只觉得脸颊滚烫，伸手便要接过司行慎手中的调羹，“我自己来。”

“我喂你。”司行慎避开，坚持自己喂她。

怀孕的事情，他没办法帮着分担，这伺候她，他还是可以的。

“有人看着呢，”顾暖轻蹙眉，小声提醒着他，“母亲也在……”

“无妨，”坐在一旁的程瑜主动开口，脸上神情慈和，“你如今怀着孕，就该是他照顾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