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得路都看不清，东倒西歪的，一进门就撞上了一位准备离开的客人。

然后就坐下来喝手里拿着的一瓶酒，这次什么也没点，就干坐在沙发上，面色潮红地不知道盯着什么看。

安宁已经习惯了，站在吧台里调别的客人点的酒，只看了他一眼，继续埋头工作。

“呵。”坐的离女人并不远，安宁甚至可以听到他的轻笑声。

调好一杯酒笑着给客人递过去时，女人被眼前的场面吓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起身打开了进入吧台的门，挺身钻了进来，安宁措不及防被他抱住，腰肢被人双手禁锢着，怎么也脱不了身。

“你干什么？”安宁低头忙着把他的手掰开，只觉得周围人的眼光都聚集到自己这里，脸一时涨得通红。

“安宁，别动，我就抱抱你。”

男人不给女人逃脱的机会，几乎是把人用力贴在自己身上。

见怀里的人不动了，作势还准备亲上去。

安宁发觉了他的意图，空出一只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吧台上的一堆玻璃杯被两个人的推搡打翻在地，听见噼里啪啦的动响，店里的客人纷纷侧目。最后，酒吧的经理听见这么大的动静，跑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安宁就这样被炒鱿鱼了。

被眼前这个还在醉梦中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的男人坑了一把。

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真的一点分寸也没有，喝醉了居然是这幅德行。安宁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随便给他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飞速地把人弄走。

被炒鱿鱼了，这个月的工资几乎全部垫在了赔偿费用上，经理还算好心，给她结算了几百的工资。

她一个人站在杰式酒吧门口，顿觉人生苦痛，拿着这几百块，出去痛喝了一场。

回到家后，已经是烂醉如泥。

“真是放他妈血。老娘为什么会摊上这档子破事。”顾回出来倒垃圾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女人已经喝的神智不清了，头发被自己抓的乱糟糟的，手里拿着钥匙准备开门，可是怎么也放不进门洞里。

等顾回倒完垃圾上来，女人还在跟门锁做着奋力抗争，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又觉得自己委屈，哭的七上八下喘不过气来。

最后，盯着她看了三分钟，女人半跪着的姿势还是一点没变，手里还抓着钥匙，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顾回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钥匙，帮她开了锁，顺势把人扶上了沙发。做完这些，准备退出去折身离开，一只手突然攥住了她的衣服角，真不知道安宁有这么大劲，直接把人拖到了自己身边。

然后，顾回就被她措不及防地拥住，正要把她的手扒开时，人已经胃液翻涌，直接一口吐到了沙发上。

好不容易摆脱了这个醉鬼回到家，顾回只觉得身心俱疲。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爱喝酒。

……

春节将近，顾父的公司已经放假了。

虽然女儿不同自己住在一起，每逢佳节还是要一起过的。顾父把兄妹俩都喊到家里来，开车带着他们去商场购置年货。

“这都快过年了，阿回，作业写完没。”顾梓一手推着手推车，一手抓着顾回的帽子不松手。

顾梓觉得被勒得紧了，卡的嗓子不舒服，连忙点了点头，对方才放开她。

“咱这回是一块儿过年吗？我听爸说今年准备接你回去，你怎么想的，要回姥姥那边吗？妈这次怕是不会待在临城了，她工作室好像出了什么问题，那我就成孤寡留守老人了，你说，你要不要带着我一起，你忍心看着哥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子自己守岁吗？嗯？”根本不给人打岔的机会，一股脑儿地说了一大堆。

顾梓停下来，一副逼问着人家对方不答应就准备动手的模样。

“好，你跟着我。”

听女孩答应了，顾梓作势要过去搂住她，被拒绝了。

被拒绝亲近的男人委屈巴巴地走上去追着顾父，正准备抱上去，又被拒绝了。

最后惨兮兮地一个人推着手推车，跟着父女俩的屁股后头。

……

大年三十，楼下的书店大爷还开着门面，没有要关门回家过年的意思，这天见到她时，还又趁势塞了一堆书给她，顾回把前几天的书还了，里面还塞着一只红包。

等人走远了，大爷才发现，从书里抽出红包，看着走远的女孩，陷入了沉思。

这十几年里，都在监狱里度过，若不是托人开起了这家书店，真觉得自己都要跟这个世界脱轨了。这还是出狱以来，第一次有人包红包给他。

顾回准备启程回老家时，安宁也从家里走出来。

听她说她是孤儿，亲戚少没必要回去，自己凑合着随便过过就行了，在她眼里，无论什么节，都跟普通的日子别无二般。

顾回提前祝她新年快乐，也给她塞了个红包，然后就走了。

留下安宁一脸惊愕地看着手里的红包，差点儿都要感动得哭出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可爱的妹妹给自己包红包呢，往年她都一个人孤苦伶仃在家里过除夕，沉闷又孤独，除了那些千篇一律的群发祝福，她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聊以慰藉。

摸了摸自己并没有淌下的流水，她再一次感觉，人间充满了爱与关怀。

她下楼倒了垃圾，开心地捧着红包准备回家昏睡。

顾家三口连夜启程赶到了老家，还是在顾父突然收到公司的紧急任务，忙完收尾工作后，才恰巧赶上了这顿年夜饭。

姥姥家这晚做了几大桌子饭菜，亲戚们都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嗑瓜子唠家常，顾父也就自然而然被拖过去被迫融入了。

姥姥家这边小孩很多，打游戏的，玩鞭炮的，谈天说地的，非常热闹。

顾回和顾梓就坐在沙发上玩游戏，跟着几个岁数相差无几的小孩一起开黑。顺便等着看今年的春晚。

“阿回，你太菜了，跟着我就行了，不要到处乱跑给我拖后腿。”顾梓看了一眼身旁女孩惨烈的战绩，又发现她正在慢慢悠悠地端着手机操作，忍不住嫌弃道。

不知道打了多少盘游戏，顾梓这晚掉了好几个段位，心脏正抽痛着，春晚终于开始了。

本来哄吵的客厅顿时安静下来，都聚拢到电视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