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晴醒来的时候,鹿明还在昏迷中,说是脑袋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
鹿明的父母也闻讯赶来。
鹿母是一个长着丹凤眼高颧骨的女人,看上去有些刻薄。
她看了昏迷中的鹿明一眼,然后就不悦的看向苏锦晴:“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在回家的路上遇到车祸了?”
因为有陈锋的叮嘱,所以警察医院还有苏锦晴都有意隐瞒了实情发生的经过,只说是不小心遭遇了车祸。
苏锦晴被这么一质问,面色也有些尴尬:“这个,都是意外啦,谁也没有预料到啊。”
她的语气也有些强硬,因为这件事情本来就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偏生鹿母要用这样的语气来趾高气昂的发问,还是怪让人不悦的。
鹿母哼了一声,白了她一眼,抱着手臂阴阳怪气摇头晃脑道:“自从我们小明和你在一起过后,这倒霉事情就不断发生啊,我有时候真怀疑你们俩是不是八字不合。”
苏锦晴知道鹿母一直不喜欢自己,是因为鹿明的坚持才会勉强接受她。
但是苏锦晴也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性格,她是和鹿明谈恋爱,又不是和鹿母谈恋爱,既然鹿母对她这个态度,她也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当即便冷冷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呢,总之是你们家鹿明缠着我非要和我在一起的,你要质问就质问他去好了,别来烦我。”
敬人者人恒敬之,鹿母每次都快用鼻孔来看她了,苏锦晴当然不会总是忍气吞声。
对于鹿母这种人,越是忍气吞声,她只会越发变本加厉颐指气使。
鹿母被气的不轻,插着腰骂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什么小门小户的教出来的,真是没教养。”
其实苏家也是做生意的,算得上是有钱人家,但是和鹿明家里比起来,的确就算是小门小户了。
苏锦晴气极反笑,凉凉道:“原来你们家找儿媳妇是看有没有出身背景啊,鹿明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是待价而沽的东西么,拿来给你们换有钱有势的亲家呢?”
鹿母一向眼高于顶,对苏锦晴本来就不喜欢,况且她一直中意的章乐宜,不知道被苏锦晴用什么手段给送出国了,鹿母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苏锦晴淡淡打断:“行了,现在鹿明还没醒,我不想和你们吵,吵来吵去也没意思,你要是在这里打扰鹿明休息,我就叫保安请你出去了。”
鹿母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她:“你说什么?你一个外人,要叫保安来轰我这个亲妈出去?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老鹿,你也不说两句!”
说着,鹿母怒气冲冲的转头看向坐在一边沉默不语的鹿父。
鹿父是个方脸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倒是挺年轻,身材高高瘦瘦的。
他的表情一向都是严肃古板的,而且不常常跟着鹿母一起胡闹。
他叹出口气,劝道:“人家锦晴说的也没错,小明正在昏睡呢,你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有什么事情等他醒了再说吧。”
鹿母这下更加气急败坏,指着苏锦晴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小狐狸精,勾引了我儿子不算数,还勾着我老公帮你说话是吧?这一家子的男人你全都要祸害?”
医院里来来往往都是人,鹿母嗓门又大,很快就引起了其他病人和医生护士的注意,纷纷侧目看向苏锦晴,开始窃窃私语。
“不会吧,看着挺漂亮的姑娘,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这好看的皮囊就是她们的武器啊。”
苏锦晴听见这话,面色红白交加,愤怒的瞪着她:“鹿伯母,我是看在鹿明的份上,才不想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如果你再继续出言不逊,我会起诉你诽谤我的名誉。”
鹿母嗤笑一声,不屑的看着她:“你还要跟我打官司呢?你到时试试看,你要是敢,我们家小明一定会跟你一拍两散!”
平时在家的鹿明是个孝顺的孩子,很多事情都会顺着鹿父鹿母的心意来,唯独在苏锦晴这件事情上,鹿明出人意料的忤逆了她。
所以,这让鹿母更加看不惯苏锦晴,认为都是因为她,自己的儿子才变得不听话。
苏锦晴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别一口一个你们家小明了,鹿明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不是你的附庸品,他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不是你的傀儡,你凭什么控制他?”
鹿母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大摇大摆道:“凭什么?就凭我是他妈,就凭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苏锦晴摇摇头,同情的看着她:“可惜,鹿明心里一定非常难受,居然摊上你这么个吗。”
这话可算是触中了鹿母的霉头,她指着苏锦晴破口大骂:“你个小狐狸精再说一遍?”
苏锦晴却懒得再同她纠缠,不疾不徐走到鹿明身边坐下,想要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鹿母还以为她不说话就是怕了自己,一时间气焰更加嚣张,上前拽住苏锦晴的衣领就往外拖。
“你别碰我儿子,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害得我儿子躺在这里,你给我出去!”
苏锦晴一个没反应过来,重重跌坐在地上,摔得她眼冒金星。
然而鹿母还不管不顾,拽着她的衣领往外走,苏锦晴几乎是及其狼狈地被拖行在地上。
而她一时半会儿稳不住身体,也没办法爬起来,只能抬手去抓挠鹿母的手臂。
苏锦晴的指甲比较长,鹿母的手臂上一下子就多出两道血印子来,她一时气急,反手一巴掌甩在了苏锦晴的脸上。
这一下将苏锦晴打蒙了,也彻底将苏锦晴心底对她最后的忍让给打消散了。
她撑着地板站起身来,脸上的巴掌印还红红的,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陈锋从一楼带着花篮回到病房面前的时候,就看到苏锦晴神色阴沉的背对着病房门口站着。
她冷冷看着鹿母,贝齿轻启:“给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