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尔兵长稍微想了一下，道：

“那么……韩吉，你有预先想过对艾伦和爱德华的训练计划吗？”

韩吉愣了一下，道：

“当然。可是……

自从艾伦的巨人力量公诸于世之后，王庭中的‘某股势力’就拼命运作，试图得到艾伦。

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经过这次的骚动之后，他们的迫切程度明显更进了一步。

毫不掩饰地就闯进之前不曾涉足过的领域，甚至还做出可能让军团组织分裂的行为。

而且还是在城墙内部相当不稳定的时期……

如果按照常理去推测的话，倒是有点像莱纳他们那种‘外部敌人’的同伙一直都潜伏在中央似的。

所以我现在还是觉得，是不是应该有所顾忌，在对墙外的情况保持警戒的同时，还是应该保证我们不会受到来自内部的致命打击啊……”

“所以呢？”利威尔皱眉道：“我们就应该乖乖地坐下来喝茶聊天么？”

爱德华见状，急忙道：

“我觉得我们还有很多事可以在室内做吧？

比如……”

他吞了下口水，想了半天才道：“我们可以编织一些需要用的东西什么的……”

“放屁！”

利威尔皱眉道。

爱德华浑身打了个哆嗦。

利威尔这个人从来是损人不带脏字的。

现在居然直接爆了粗口，可见对爱德华的说辞有多么厌恶。

“我觉的爱德华说的有道理。”韩吉面色凝重道：“我们现在确实需要忍耐，只要一阵子就好，只要……”

“什么‘只要一阵子就好’？简直错得离谱。”利威尔道：

“你们以为对方难道有可能放弃寻找艾伦和希斯特莉亚吗？

继续拖下去，对事情没有任何帮助，只能让们的处境越发被动。

对方能找到被你藏起来的尼克，能找到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只想着逃避的话，时间越久我们的处境就越遭，早晚避无可避。”

韩吉的嘴唇颤抖了几下，最终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利威尔吁了口气，道：

“韩吉，你的脑子一向都是很清晰的，怎么因为尼克的死，就变得认为那是自己的责任，之后开始缩手缩脚的了？

我问你，尼克的指甲被拔掉了几颗？”

韩吉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利威尔这个问题的意义。

“你不是说你看到了他的尸体吗？”利威尔逼问道：

“一共被拔掉了几颗？”

韩吉有些恍惚，犹豫了一下，道：

“我……我也没看清，因为当时那两个宪兵挡着我们，我只是瞟到了一眼而已……

不过，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十指全都被拔掉了……”

爱德华暗暗撇了撇嘴。

有时候，他能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这个世界的发展程度实在是太低。

逼问的刑罚就只有拔手指甲，要不就是持续的殴打。

虽然这些也已经相当可怕了，但和夏国历史上那些恐怖的刑罚相比，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利威尔意味深长地“喔”了一声，道：

“会招供的家伙，拔掉一根指甲就会招供。

不肯招供的家伙，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会招供。

尼克神父嘛……

我一直都觉得那个家伙是个蠢蛋。

现在看来，他直到最后都没有背叛自己的信念呢。”

韩吉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地低下了头去。

“尼克没有招供的可能性非常高。”利威尔道：

“从这个角度而言，我认为王庭的那‘某股势力’恐怕还没察觉到调查兵团已经注意到了雷伊斯家族这件事。”

利威尔说着，又喝了一口茶，眼睛飞速转动了几下，最终道：

“我看差不多了。

现下的局面，大体就是这样。

总的来说，墙外有不知来路的特殊巨人，对我们虎视眈眈，随时有可能再来侵袭；

而王庭中又有身份未知的某股势力，图谋得到艾伦和希斯特莉亚，也是不怀好意。

虽然麻烦很多，但我们必须定一个大方向——

是先顾外面还是先顾里面。

也就是说……”

他转向韩吉道：

“在被人从后面捅刀子之前向墙外行动，还是先解决那个随时有可能捅我们刀子的家伙，再向墙外行动。

你觉得呢？韩吉？

现在的你，会倾向于挨刀子之前就出去的吧？”

韩吉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沉吟了半晌。

她的脸色铁青，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爱德华看着她，当然也很容易知道她的心里在斗争什么。

害死尼克神父，让她生出了一丝畏缩之心，这也是利威尔借机刺痛她的原因。

然而许久之后，韩吉终于抬起头，面色决然道：

“我的意见是，二者都选。

两边的工作同时进行。”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利威尔看了她几秒，最终点点头道：

“我看行。

估计艾尔文也是这么想的。”

利威尔一众人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根据定下的双管齐下的行动方针研究了许多进一步的细则，并在晚饭前就要离开。

在爱德华送几人出门时，韩吉和利威尔突然把他叫到了一边。

爱德华有些诧异，他疑惑地回头忘了艾伦他们一眼，却只看到他们脸上也满是不解，只得跟着他们走了过去。

“什么事？”爱德华道。

“这几天你要随时待命，我们随时有可能调你出去。”利威尔道：“介于现在不是什么人都能相信，如果除我和韩吉以外的人来找你，你要记得我们约定的暗号，千万别轻信人。”

爱德华愣了一下，道：

“这……要我去干什么？”

“去破坏包裹着阿尼·利昂纳得的晶体。”韩吉道。

爱德华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指着自己道：

“我？

我之前试过了，那晶体很硬，即便是我也砍不开。

退一步讲，就算我可以劈开，搞不好会直接把阿尼给肢解掉的！”

“我们当然不能寄希望于你的那把破斧子。”利威尔道：“我们需要的是你的毒雾。”

爱德华一愣。

韩吉道：“根据托洛斯特区夺回战时的报告来看，你的毒雾曾经把莱纳分解回了人类形态。

我们有理由相信，你的毒雾可能对那种晶体有作用。”

爱德华想了想，下意识地点着头，却突然感到不太对劲，道：

“我倒不这么觉得。”

利威尔两人都是一怔。

“为什么？”利威尔皱眉道。

爱德华道：“莱纳全身上下都覆盖着晶质铠甲是不错，可覆盖面积也并不是百分之百。

毒雾是气体，能够腐蚀他身上的裸露部分，之后进一步摧毁他体内的组织，这是好理解的。

可是，如果说毒雾能腐蚀晶质组织，我总觉得不大对劲。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当初我释放出了那么大片的毒雾，难道不应该连城墙都腐蚀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