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贺彩已经反应过来,她紧紧护着自己的身子,立刻开口告状。
钟楚此时已被张天龙的出场方式吓了一跳,脸色惨白,一双眼睛左右观察着对方几个人手的站位。
发现他们看似站的随意,其实已经将他的退路、垂死之前挣扎的余地全部掐死,竟然全无反抗之力。
果然不简单。
“张天龙,我可是钟家二少,你如果杀了我,我父亲以及整个家族都不会放过你。”
钟楚此时如一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想借用家族的地位逼退张天龙。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他还活着,就总有机会对他进行巨大的反扑。最后再一举拿下药方的所有权,顺便将他一家子都送走,重新扶持一位傀儡登上龙帅宝座。
那么将来他钟家就能从江南四大家族中脱颖而出,成为独一无二的大家族。
可惜他的这些小把戏全被张天龙无视。
“你钟家在我眼里,屁都不是。”
“你所引以为傲的报复,在我这不过是一条小小的萤火虫,放不得任何耀眼的光亮。”
张天龙跟老熊比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走向钟楚。而与此同时,张天龙也走向牛教授。
他眼里有着尊敬,也有些歉意。
“牛教授,让你受苦了。”
张天龙和他握了握手,显然在他心中,牛教授的分量不低。
“龙帅,别说这些,都是老头子我自作主张提前到了江城,才惹出了这些乱子,还让我的两个小助手也受苦了。”
他转头看向王陵与贺彩,眼里有些歉意。
只见跟着他的两个小家伙,此时一个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一个差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侵犯,以死相逼。
另一边老熊已将钟楚虐杀。
四阎王也将钟楚的手下尽数解决,并聚拢在张天龙身后。
张天龙本打算将牛教授接到家中好生款待,但他显然另有打算,拒绝了张天龙的邀请 。
他叹了口气,开口道,“这两个小家伙都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信得过。那药虽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但难免怕途中生变,你带着这两个人在公司监督生产,关键时候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几个人拗不过牛教授,只好按照他的安排来。
……
江城市,帝中墓园。
一头发花白的垂暮老人,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手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缓缓在墓园中行走。
上一次到这里来还是十五年前,隔着十五年的时光,他仍然能将那深深刻在脑海中的位置记住。
不紧不慢、颤颤巍巍的走向第七排的一个洁白木碑。
墓园太过庞大,工作人员并不负责除草的工作。
十五年未来,这一片已长出了不少杂草。
牛教授小心的蹲在墓碑前,细心的将疯长的杂草尽数拔除,又用袖子认真的将木碑擦拭干净,这才露出了一张黑白的照片。
照片上女人一头披肩散发,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这是他老板一生中唯一一次照相,还是和他的合照。
十五年后的故地重游,她还是年轻的样子,他却已垂垂老矣。
“老伴啊,当年我跟你说,我研制出治疗淋巴癌的药剂,我一步都不会踏出研究室。 ”
牛教授将花小心的摆正在木碑前,自己也随意的坐在了旁边。
“如今我的愿望实现了,我研制出了一种能够最小副作用短暂遏制癌症扩散的药物,时间不长,只能遏制两个月左右,具体还要视患者的身体状况来看。”
“这些年我几乎长在了实验室,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只要停下来,总会想起你,。”
“如今我已经完成了愿望,再也走不动了,只想抱抱你……”
满天的乌云沉重的压下来,让人提不起兴趣。
张天龙安顿好贺彩和王陵两人,刚刚驱车回到侯爷府,大雨就立刻倾盆而下。
如果他走慢一步,铁定会变成一只狼狈的落汤鸡。
站在门前,张天龙回头张望远处。
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
他久久未曾开门,下一秒,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怜儿手里握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一边穿外套一边往外走,一个没注意,就撞在了张天龙身上 。
张天龙见她神色匆匆,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问道,“怜儿,你要去哪?”
怜儿没想到张天龙就站在门口,她轻轻开口说道,“司南药业出了点问题,说是有两家寨主带着欠条前来讨债了,我得去看看 。”
怕怜儿出什么问题,张天龙心下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了。
暴雨越下越大 ,仿佛要将这座小小的江城尽数倾覆。张天龙一路上都将雨刷器开着,才能勉强看清楚路况。
“这雨怎么这么大?”
张天龙也轻轻挑眉,“不知道,你说哪个债主,会趁着这种鬼天气来讨债?”
晴天晒着暖暖的太阳,找个小马扎大大方方的一坐,他不香么?
将车一路开进了司南药业的地下停车库,两人坐着电梯直达顶层。一上楼,就隐隐约约听见走廊里传来争执声。
“你们是不是不想还债?”
“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要是不把一百万给我交齐,这公司也就别想开了。”
“你们这种信誉的人还想卖药么?我看是卖假药吧!!”
怜儿走在张天龙身侧,缓缓走到尽头。
一间不大不小的办公室内,三五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正大爷一样坐在工作椅上,那神态不像是来要债的,倒像是在找事。
张天龙军旅出身,比怜儿看的更准些。
他看出来这几个人都是练家子,不是社会上普通的小混混。又观察到他右手虎口处、中指关节处都看见了厚厚的茧。
这是摸枪、摸刀导致的。
这五个人并不是简单的要债人员,而是故意来找事儿的。
捏着怜儿的手稍稍紧了紧,示意她不同着急。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在办公室里和这五个人周旋的是个男人,四十多岁,小时候学过一点空手道。
“宋总,您终于来了。”
男人叫周凯,是这里的管事,做事尽职尽责, 是被怜儿发觉并且提拔上来的。
“辛苦了。”
怜儿轻轻拍了拍周凯的肩,周凯却并没立刻退开,而是一脸警惕的盯着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