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盯着那四个字看了一会儿,稍微松了口气。
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点别的,怜儿终于没抵挡住困意,缓缓睡了过去。
等怜儿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时,她没注意到始终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站了起来。
刘少强站在怜儿床边,盯着她的睡脸看了一会儿,弯腰轻轻的拿起了她的手机。怜儿手机没上锁,因为上锁也没用。
他点开怜儿的聊天记录看了一会儿,开始在手机上编辑消息。
十分钟之后,他反复检查,确定没什么问题,才点击了发送键。消息并没有立刻被接手,而是在屏幕上转了好几个圈,最后才发送出去。
刘少强将消息删除,手机又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才又重新走回窗户边。他像每天怜儿做的那样,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静谧的夜色,一站就渐渐忘了时间。
直到天空浓郁的夜色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白,那是天亮了。
按照刘少强和怜儿说的,天一亮他就走。
……
手机震动的时候,张天龙正坐在电脑旁。
吴晓今天通过特殊的手段偷偷的潜入到了麋鹿国的相关电脑,此时正看着里面的内部文件研究。
震动声将他的思绪打断,抬手随意看了一眼,正要将手机暗灭的时候,他动作突然一顿,又将手机拿在眼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一遍之后,将手机啪的砸向吴晓。
“这封短信,十分钟之内给我破译出来。”
这时候张天龙才觉得薇拉和老熊一个人都不在身边是真的不方便。
因为有人用怜儿的手机,给自己发送了一段暗码。那是他们部队才会用到的最高机密,发送这段消息的人绝对不可能是怜儿,而是陪在怜儿身边的刘少强。
刚刚怜儿给他发消息探张天龙的口风的时候,张天龙就已经猜到了刘少强在她身边保护着他。
吴晓被张天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是在看到那一串暗骂的时候也楞了一下,就赶紧从背包里就拿出来一个薄薄的笔记本,开始想方设法的破解。
而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大部分麋鹿国的百姓们已经黯然入睡,但是在这个国家的无数个角落里,平时白天在镜头前光鲜亮丽的政界高层们,却统统都因为陷入了恐慌与焦虑中而无法入眠。
他们知道今天的重要性。
国王说自己可能会沉睡一整天,但是大家谁都知道,在这个关头,他不可能仅仅只是沉睡一整天,他极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那么最后的赢家会是谁?
他们心急如焚。
……
怜儿在这样一个全员紧张的夜里却睡得很熟。
她早上是被敲门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已经六点半了。
昨天晚上竟然谁的这样沉,今天直接就睡过头了。
怜儿赶紧从床上坐起来,走过去开门的时候,就看见拉拉正站在外面。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拉拉没换上一身新裙子,还是昨天晚上的那条香槟色的。
她似乎是一夜没睡,脸上神色有些暗淡,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整个人看着有些吓人,像是饿了一个晚上都没能吃到东西的猛兽。
怜儿被她这模样给吓到了,她开口说道,“拉拉,你……”
拉拉轻轻摆了摆手,目光通过怜儿往里面望了一眼,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摆设也都和昨天离开时的一模一样。
这才松了口气,只是说话的时候掩饰不住她的沙哑声音,“我听说昨天晚上有危险分子混进了大厦里,过来确定一下你的安危。”
怜儿笑了,她说道,“放心,不是有周律……”
话说道一般她就愣住了,因为她并没有在门口看见周律,甚至她还想到了一个更恐怖的事情。昨天晚上是不是周律就不在了?
他是那种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就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儿的人,那么昨天晚上她和刘少强的交流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如果周律在外面的话,应该立刻就听到才对。
为什么迟迟不进来?
只能说明,从昨天晚上开始,周律就不在外面守着。
拉拉没有错过怜儿脸上的惊讶表情,她拢了拢投发,问道,“怎么了?”
怜儿反应很快, 她甚至指了指外面,问道,“周律呢?”
“哦。”拉拉根本没回头,她说道,“周律昨天晚上受了点伤,现在还在修养。”
怜儿听见这话,脸色却更难看了,他受伤了?
是在哪里受伤的?
昨天晚上这栋大厦可能就是一座吃人的猛兽,但怜儿却浑然不觉的直接一觉睡到了天亮,甚至比往常睡得更熟。
拉拉似乎并不想在这里和怜儿再多浪费时间,她没打算解释,只轻声说道,“现在外面确实不太安全,毕竟那个危险分子还没被捉住,你要注意安全。”
怜儿轻轻点头,目送拉拉回房间之后,她才转身去了卫生间。
冲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干练的衣服,这才推开门。
门外沉默的周律不在,却换上了两个同样沉默寡言的男人。男人一句话不说,只默默的跟在怜儿身侧。她走到哪里,这两个人就走在哪里,十分无趣。有时候怜儿吃饭吃的认真,都会无视掉这两个影子。
存在感可以说是非常低了。
饭菜不是特别合口味,但现在没有人能给她做出来合口味的饭菜来,怜儿只吃了很少,就放下筷子了。
见她吃完,仆人端着一个漂亮的玻璃碗走过来,周围顿时充斥着药香味,怜儿皱眉看着那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没动。
下人端着碗沉默了一会儿,才忍不住开口说道,“宋小姐,吃药。 ”
怜儿盯着下人看了一会儿,无声的拒绝了。
下人只好又说了一句,“公主吩咐的,宋小姐,该吃药了。”
怜儿有些不耐烦的伸手将药碗推开,“我只吃高医生亲手煮的药,周律都受伤了,我怎么知道这药里没毒?”
下人被怼的哑口无言,半晌过后,起身退下了。
怜儿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上,手里捧着热乎乎的咖啡,一个人扭头看着窗外。
窗外景色没变,植株的垂落方向也没变,只是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只能看见下面停着不少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