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全神戒备。
这份安静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怜儿的心脏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时,才终于听到了很轻微的一声声音。
那是有人从外面抓住了门把手,只是门被从里面反锁住了,那人打不开。
此时孙少强已经摸索到了门口,他后背紧紧贴着墙,全身心都放在那扇华丽的木门上。
门边有孙少强守着,怜儿就和梁南一起小心翼翼的把老高转移到床下。他刚刚才被两人物理降温,这才过了没多久,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然再次烧了起来。
只是此时生存都是个问题,自然没办法给她降温。
将人转移到床下,怜儿也跟着躲在角落里。屋内整个铺的都是毛茸茸的地毯,不担心会着凉,怜儿往他身上盖了个小被子,又拿了两个沙发垫一股脑的塞到了床上。
故意弄出个拱起的弧度,让人误以为床上还睡着个人。
门口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再用什么方式破门。
怜儿目光始终盯着门把手,听见很明显的“咔嚓”声响起,接着整个门锁都被人给取了下来, 门在一瞬间被打开。
她听见几声破空声, 接着床一阵震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怜儿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藏好,不在这时候给大家添麻烦,下一秒就听见了很明显的打斗声。大家多知道自己这是在做贼,所以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音。
目的就是不惊动隔壁房间的公主。
但是是否真的没有惊动人,这就不得而知了。
打斗声维持了三分钟左右才停止。怜儿小心翼翼的抬头,就看见孙少强搬来一个小沙发挡住了门,而地上则躺着两具尸体。
其中一个脖子被隔开一个很明显的伤口,死的不能再死。另一个人身上的伤口就更多,胸口上插着一把水果刀。
确定没有危险了,怜儿才站起身,发现幸好的就是两个人都没受伤,孙少强将门挡住,说话间有了一些轻微的喘息声,“今天晚上应该就这一波,熬到凌晨六点就好了。”
怜儿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才三点左右。
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安全了。不过好在孙少强并没有走,梁南蹲下神小心翼翼的将尸体处理好,堆在角落里,又拿了个毛巾把开始给老高进行物理降温。
两人又不辞辛劳的忙活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六点钟一到,走廊上就传来很轻微的脚步声。孙少强已经到浴室里把衣服都换下来随便堆在一边,穿着自己本来的那一身从窗口跳了出去。怜儿担心的探头出去看,就见到孙少强手脚灵活的如一个攀岩选手一样,飞快的左右挪动着落了地。
不一会儿,又飞快的奔跑淡出了视线。
好功夫。
怜儿一夜未睡, 这会儿觉得头昏脑涨。
她把孙少强换下来的衣服叠好又放在一边,转头的时候发现梁南已经就着半趴在床上的姿势睡着了。
这个姑娘不知道强撑着精神多少个小时没睡了。但这会儿还有危险,怜儿不敢动,她坐在床边的脚垫上,双手抱着腿,膝盖抵着胸膛,努力的瞪着眼睛看着门的方向。
早期的佣人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怜儿房间的门锁都已经被人拆下来了,但是还是没胆子直接进来。
有人在外面装模作样的敲了敲门,“宋小姐?宋小姐你在么、”
“进来。”
怜儿这一开口,才发现声音竟然格外沙哑。接着门外迟钝了片刻,才见门动了动。因为门口挡着沙发,那人试了一下没推开,又在外面用麋鹿国语言说了句什么,就有脚步声传来。
一分钟后,门被打开了。
几个佣人站在门口看见怜儿满眼血丝的模样吓了一跳,接着她们走进来,有人不经意间看见了角落里的两个尸体之后又吓了一跳。
半个小时后,怜儿房间里的尸体被人搬走,血迹、染血的地毯等,都被人飞快的换了个新的。
而拉拉的精神倒是不错,她昨天晚上似乎睡了个好觉。
她坐在怜儿身边,双手握着怜儿的手, 小声的试探着,“是不是吓到了?”
怜儿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反正就是不开口说话。
拉拉又问,“今天晚上我给你叫两个人在屋里陪着你睡?”
怜儿又摇头,张开口的时候嗓子还是沙哑着的,“有梁南陪着我就好,你不用担心。”
拉拉没法不担心,她叹了口气,又轻声说道,“昨天门口守着你的两个保镖不见了,我的人在外面找到了他们……尸体都被雨水冲坏了。”
“真的不用。”怜儿轻轻叹了口气,“我有点困了。”
怜儿一晚上没睡觉,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她感觉只要有人一分钟不和她说话,她现在立刻就能呼呼大睡。
她认为白天这里人多眼杂,应该没有人会闯进来对老高下手。
毕竟拉拉还醒着。
这个人后面的路还需要张天龙的帮助,所以想让高医生死,就必须选择一个更高明的方法。
或者干脆走另一条很危险的路,那就是派别人,让老国王真正的永远没办法再张嘴说话。这两条路,在现在看来都不太简单,毕竟老国王身边的那些暗卫,也不是纸糊的。
暗卫是硬茬,张天龙也是硬茬。
拉拉现在还悬在空中,边上还有那么多哥哥盯着她。
老高这一手,让那些反应迟钝的哥哥们知道了自己这个平时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妹妹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她算是将自己也暴露了出去。
只是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儿。
没有人能永远将自己藏在阴影里坐收渔翁之利,谁都相当黄雀。
见怜儿一脸疲惫,拉拉也没说什么,伸手在她手心轻轻捏了两把,声音也忍不住放的轻了一些,“你睡吧,我让周律回来保护你。”
话说怜儿已经两三天没有看见周律了,上次只轻描淡写的听见拉拉说他受了点伤,但不知道是伤在哪里了,又是为什么受的伤。只是怜儿这会儿实在是太疲惫了,她硬撑着看见拉拉起身走了出去。
怜儿实在是抵不住困意,她只看见那一扇新换上的门开了又合上,也没看清楚门口到底是不是还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