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呕吐，周楚楚目光十分冰冷。

“你吐什么，嫌弃老王妃喝过的东西？我们定北王府的老王妃，还比不上你一个小丫鬟？”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已经知道春令肯定是有问题了。

周楚楚一点都没给丫鬟留面子，上前就是一巴掌，打断了春令不断往外吐东西的动作。

这一巴掌不仅仅是打断了春令的动作，更让一旁站着的李嬷嬷反应了过来，春令就是罪魁祸首。

眼睁睁看着老王妃受了那么多苦，李嬷嬷心里本来就十分难受,现在看着这个做了错事的小蹄子竟然还敢露出来这样一副表情，她直接上手，扯着春令的嘴就往两边撕。

“你个小贱人还敢往外吐？一个粗使丫鬟罢了，要不是老王妃心善，你这一辈子都过不上好日子，不想着报答老王妃就罢了，还敢对老王妃动手，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李嬷嬷也是见惯了世面的，上前冲着春令就是几巴掌，那副疯狂的样子让看到的人都觉得有些害怕。

周楚楚能理解她的心情，若是不是觉得影响不好，她也很想和李嬷嬷一样，自己上手，把这个狼心狗肺的小丫鬟收拾一顿。

眼看李嬷嬷的气出得差不多了，周楚楚才拦下了她。

“好了嬷嬷，一个敢对主子动手的奴才，犯不着您亲自对她动手,到时候送到京兆府尹也就是了。她不是还有家里人在府中吗，到时候一并送去吧！”

春令在刚才被喂下去水之后，就知道自己完了。

好在既然敢答应别人做给老王妃下毒的这种事情，她心里早就有了这种准备。

能活着没有人愿意去死，但是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条路了，她倒是难得冷静了下来。

任由李嬷嬷在她身上胡乱作为，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只是冷眼看着周楚楚和李嬷嬷两个人对自己动手。

一直以来的冷静，在听到周楚楚的这句话之后瞬间消失了。

她有片刻的错愕，下一刻立马就推开了李嬷嬷，爬到了周楚楚身边。

“奴婢就是不小心，没有看好老王妃的吃食。让老王妃受了这么大的罪，奴婢万死也难辞其咎，愿意给老王妃偿命，王妃您放过奴婢的家人吧！”

春令这时候的情绪倒是真实了许多，显然还是记挂自己的家人的。

屋子里除了春令的哀嚎声，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没有想到，周楚楚竟然能这么简单就找出来幕后黑手。

一些人的目光在周楚楚的身上，另一些人的目光在春令的身上。

不过现在屋子里十分死寂，所有人都在等周楚楚的反应。

唇角闪过了一丝冷意，周楚楚看向春令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想要我放过你的家人？好啊，你告诉我，谁指使你对老王妃动手的，我就放过你的家人！”

春令眼中刚升起来的光芒瞬间又变得黯淡起来，她甚至连柳氏都不敢看，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果，柳氏也觉得春令应当是没有胆子说出来不该说的话，又总觉得周楚楚有些邪门，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在这个时候也没忍住出声了。

“放过你的家人？你做了这种事情，难道还以为定北王府会有人护着你的家人不成？一个背了主的奴才，定北王府定然容不下你了，你的家人，以后肯定不会在王府待着了！”

这一句话，似是威胁，又似乎是保证。

哪怕定北王府的主子再怎么好，有了春令这么一个人，她家人在府里也肯定不会好过。

与其在府中被人磋磨，倒是不如被送出府去。

春令听清楚了柳氏的话，一直以来的纠结终于消失了。

她只是跪着磕了个头，想必柳氏知道她的想法了，态度重新强硬了起来。

“奴婢伺候老王妃这么多年了，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这一次是奴婢的错，让老王妃受了这么多的罪，奴婢这就给老王妃赔罪！“

刚才还在言辞凿凿地为自己的家人求情的春令，瞬间改变了想法，周楚楚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坚决。

随着“砰”的一声，几个尖叫起来。

周楚楚有些恍惚，就看到了额头带着鲜血，从墙角软下去的春令。

她闭了闭眼，有些茫然。

李嬷嬷人老成精，哪怕没想到春令会怎么做，也下意识的挡在了周楚楚面前，没让她看到这一幕。

“这个小贱蹄子，分明是她做了对不起老王妃的事情，竟然还敢在这里自杀，误了各位主子的眼。她的家里人还在府中，依老奴看来，就不该放过她的家里人！”

李嬷嬷说的凶狠，却是把周楚楚挡的严严实实的，不让周楚楚看到春令碰死的这一幕。

周楚楚明白了她的意思，只觉得心中微暖。

冲着李嬷嬷笑了笑，她毫不避讳地往前走了走。

“李嬷嬷，她就算是死了，也不能抵消祖母受过的那些苦。一个背主的奴才，她罪有应得！”

周楚楚眼神坚定，李嬷嬷从这几句话中听明白了周楚楚的心思,顿时也没有了拦着周楚楚的想法，让开了路，周楚楚直观地看到了撞死的春令。

她目光冰冷，把春令打量了一遍，走到了柳氏面前。

春令也算是个聪明人，既然自己把自己解决了，柳氏觉得她也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帮帮对方的家人，心情倒是不错的。

她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也没有什么想法了，对上周楚楚的目光，也没什么心虚的。

“王妃之前说了不愿意自己亲自审问，刚才又为何对着春令说出

来那样一番话？”

周楚楚目光冰冷，早就知道这一次肯定拉不下来柳氏，只是柳氏的做法也太过分了。

春令都已经死了，不管她做了什么都已经是死无对证了，柳氏现在是真的没有了一点顾忌，听了周楚楚的话，有些疑惑地抬头。

“老王妃出事了，不仅楚楚你担心，我心中也担心异常。对造成这一切的凶手，我斥责两句，难道有什么不对的？”

柳氏现在完全是一副十分不理解的样子，看向周楚楚的目光都带着疑惑，仿佛真的有多无辜似的。

面对这等厚颜无耻之人，哪怕周楚楚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觉得恶心异常。

“这一次的事情是谁做的，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别再犯在我手里,不然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我肯定会不计一切后果杀了你，若是不信，你就试试！”

周楚楚靠在柳氏身边，特意压低了声音，就让柳氏听到了这一番话。

有了柳贵妃这个靠山，府里尹奇铉肯定是不会真的处置柳氏的,她也从来没想过用这个威胁柳氏。

只是对方既然做出了对老王妃下毒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要是心里再没有一点害怕，以后也未免太难了。

周楚楚神色十分自然，说完话手放在了柳氏的肩膀上，不断用力。

肩膀上传来的痛苦让柳氏想要惊叫出声，却在对上周楚楚空寂的眸子之后，惊叫声硬生生就卡在了喉咙里，没发出来一丝声音。

随意瞥了一眼柳氏，周楚楚眼神带着杀意，完全没有掩盖自己的恶意。该威胁的人都已经威胁了，不等柳氏再说话，她转身吩咐李嬷嬷让人把春令扔出去。

“对主子动手还敢误了我们的眼，鞭尸二十，让阖府上下的奴才都过来看看，她家里人，在看完春令被鞭尸之后，都发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