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连董事险些站不稳，还是旁边的助手扶着才不让他跌下去。

他颤颤巍巍地指着顾泽明，脸上尽是怒意，“你、你简直大逆不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要是这事真敢做，你会遭万人唾弃的。”

顾泽明也站起来，他本就高，气场又强，站起来完全轻松俯视眼前这老头，后者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竟有些害怕。

“连叔，喝茶吗？”

没想到他一身凛然气息，竟然说的是这样一句话。

梁晓也愣了。

连董事顿了一会儿，想要接过他的茶，结果被他绕了个弯，那杯茶便挪到了梁晓手上。

梁晓愣愣地看茶，又愣愣地看顾泽明，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梁晓，端下去吧，连叔可是不爱喝茶的人。”顾泽明说。

这一刻，跟了他好几年的梁晓，看到他眼底的戏谑之后，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这姓连的秃头怪今天可能真的会很惨，而且董事会也可能即将要解散了。

“顾泽明，你到底什么意思！”连董事再也忍不住，直呼其名，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好歹他也是跟着顾氏集团一起长大的元老，今天居然被一个上任总裁还没多久的小子给下马威，他怎么也忍不了。

“我今天来这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要跟我的侄子道歉，你的朋友们伤了他，你还袖手旁观，你有责任道歉！”连董事睨他一眼，“你要是不道歉，新仇旧恨一起算。”

所谓的新仇旧恨，不过就是在连维的事情上多加了一件今天“得罪”他的事情罢了。

顾泽明听得想笑，连董事就是整个董事会的缩影，这帮老骨头早就到退休的年纪了，还舔着脸要待在这里，不就是为了那搬不上台面的股份。

“如果我说不呢？”

顾泽明靠着沙发，两腿慵懒地大敞，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随意搭在腿上，姿态闲散得隐隐有些欠揍。

连董事冷哼一声：“不？那就走着瞧，看是我们这帮老骨头硬，还是你这个总裁位置都坐不稳的小子硬！”

丢下这一句对顾泽明起不到任何威胁作用的话，连董事就带人走了出去。

顾泽明静坐一会儿，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几分钟后挂断，随后喊梁晓进来。

“准备一下，下周一召开董事会。”

梁晓震惊地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

“老大，刚刚连董事说的话你已经听到了，你惹急了这帮老头，他们一定会合伙起来欺负你的，没必要这么着急开董事会吧，万一他们在会议上对你动手怎么办？又是一帮老头，你应该也不能真动手，怕他们骨架散了……”

“梁晓，”顾泽明站在落地窗，俯瞰外面的光景，轻声打断梁晓的话，“你觉得现在的顾氏集团怎么样？”

他想了想，念及自己是总裁助理的身份，对这种事一向要严肃回答。

“你上位之后还行，以前啊，简直烂到根了，董事会那帮人想搞垄断，哪个部门都安排自己的人，事情一件做不好，但吃回扣倒是很厉害，很多金额……”

说到这里，他生生止住，这些事情不该由他一个助理来说。

梁晓叹了一口气，看着顾泽明挺拔的背影，担忧地说：“老大，我知道你有想改造集团的心思，但可能会很难，因为董事会的人已经渗透了各个部门，相当于根都烂了，不好处理。”

足足一分钟，顾泽明都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嗯了一声，沉声地：“那就连根拔起吧。”

……

下午，顾泽明去接岑慕雅一起回家，这边的情况也有些棘手。

千芊状态还是不好，本来应该请假的人出现在店里，而周舟因为昨晚的事，对她仍没有好脸色，甚至多次恶语相向，双方吵了起来，谁拦都没用。

店里一团乱，知道他们心里都不舒服，岑慕雅也懒得理会，索性坐在一旁看他们生闷气。

顾泽明进来就看到她惆怅地坐在沙发上。

他悄声靠近，抬手在她脖子后面轻轻捏了几下。

冰冷的温度，熟悉的触感，岑慕雅几乎是下意识回头，见到他时瞬间扬唇笑了。

“你来了，快坐下。”她拉着他坐在自己旁边，指着千芊和周舟。

“你看，他们两人的脸色是不是很有趣？名字这么像情侣名，连生气的模样都很相像，简直绝了！”

顾泽明没注意观察，倒是被她这幅发现新大陆的模样给逗笑了。

他屈指，不轻不重地弹了下她的额头，没好气地说：“你的员工们因为吵架而消极怠工，你这个老板还能这么见怪不怪，你是嫌钱赚得太多了么？”

岑慕雅拉下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把玩，两只手勾缠在一起，旁若无人地互相“较劲”。

张瑶瑶从厕所出来就看到两人眼神拉丝的一幕，郁闷地翻了个白眼。

“你们两口子能注意一点形象吗？这里是店面，还有单身人士在，能不能顾及一下单身狗的心情？”

岑慕雅才不搭理，拉着顾泽明起身。

“我们要约会去了，你们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还有那两个吵架的，周舟，等会记得送两个女士回家啊。”

周舟冷脸擦着新款珠宝，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顾泽明轻轻挑眉，看到这一幕有些新鲜。

上车之后，他才说：“他们还挺听你的话，刚刚为什么不让他们别吵？”

岑慕雅正带安全带，听到这话动作一顿，狐疑地回头盯他，“你这话，是在嫌弃我不通情达理，还是不够善良，没帮他们调和感情？”

顾泽明无奈地靠着椅背，笑着轻轻摇头。

就知道她这脑回路不太正常。

几秒后，他忽然伸手在她的腰间重重地捏了一下，“跟你说正经的，别每次都扯无关的事。”

岑慕雅怕痒，笑得东倒西歪，开始没皮没脸地求饶。

两人闹了一番，她气喘吁吁地靠着椅背，唇角的弧度也渐渐敛了下去。

“他俩需要自己想通，感情的事，旁观者看得清，但不一定说得对。”

顾泽明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啧了声，“看来以前恋爱谈得不少，还能悟出这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