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岑慕雅许是酒意散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结果一看到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男人，瞬间吓出了惊呼。

顾泽明缓缓睁开眼，看着她双手捂嘴，满脸不可思议的模样，笑着揉揉她的头。

“醒了，咱们回家。”

他作势要开车，结果岑慕雅一把拉住他的手，语无伦次，“等等，等等！让我捋捋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双手扶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顾泽明低声笑笑，将她的手拉下来握在手心，“别捋了，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做梦，我确实回来了。”

“那你不是又看到我喝酒了？”

“嗯。”

“那亲我的人是？”

“你老公我。”

岑慕雅要不是醉意已经散去，此刻清醒无比，她可能会觉得昨晚的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好半响，她缓缓“哦”了一声，然后冷静地说：“现在几点了，回家吧，我们回家。”

见他没有动静，岑慕雅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几秒，随后扬高了声调，“你不会等下还要出差吧？”

顾泽明点头。

其实他昨晚连夜赶回来，就是陪她过一个跨年夜的，她看起来似乎很注重这种仪式感，不过没想到，她当时竟喝醉了，浪费了漫漫长夜。

岑慕雅突然觉得有些可怜他了，这种日子还在出差，这也就算了，他还长途跋涉地回来陪着自己。

这样的好男人去哪里找。

岑慕雅倾身过去与他相拥，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却还是被他察觉。

“为什么叹气？不喜欢我回来？”

岑慕雅摇头，声音中满怀怅然，“我喜欢，可我不希望你这么累，专门回来陪我，天亮之后还得要去出差。”

因为她昨晚睡着的缘故，顾泽明也跟着睡着了，车子一直停在原地，还有两个小时就六点了，窗外的热闹始终没有散去，人群嘈杂，不眠不休。

而车里的一对男女，与这漫长而又热闹的夜晚形成了鲜明对比，相拥，无言。

“快天亮了，要不要做些什么？”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清晰而蛊惑。

岑慕雅忍不住微微扬眉，姿态略显羞涩，“你说做什么？都行……”

顾泽明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眉眼带笑，一字一句道：“你在想什么？嗯？”

被戳中了心思，岑慕雅扭捏地推他一把，自己倒在座位上，“我什么都没想。”

顾泽明看了眼窗外，灯火与鱼肚白相交，分不清现在究竟几点。

“看日出吧，我们之前约定的，现在能去看了吗？”岑慕雅突然说。

看日出，是他们之前一直提过的一个约定，但每次临近这个时间，总会有事情发生，所以这个约定一拖再拖。

顾泽明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轻轻点了几下，似乎在计算时间，随后点头，“好。”

梁晓新交了一个女朋友，正在跟女朋友腻歪之际，接到了顾泽明的电话，来者不善，他迷糊之中听出了对方让他准备行李，有人要看日出。

然后梁晓买了一系列东西到山脚下，找到那辆价值不菲的车子，把带来的所有东西塞到后备箱。

“给你们带来了哈，好好看日出，我先走了。”梁晓说完赶紧溜之大吉，生怕他们再让自己留下做什么。

顾泽明打开后备箱看了眼，好家伙，有各种零食饮料，还有被子薄毯，甚至连避.孕.套都买来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下属不谙情.事，没想到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一出。

顾泽明无奈地笑笑，取出了零食饮料和一件薄毯，随后关上后备箱。

他将手里的东西都塞给岑慕雅，又把薄毯披在她身上。

“我不冷。”岑慕雅嘟囔着，把毯子丢开。

他用手按着，无果，她只好乖乖盖好毯子。

现在是凌晨五点，远离都市的喧嚣，山顶下的风景格外美好，两人静静地坐在车里，什么话都不说，倒是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五点半，终于等到日出。

“你看你看，对面是不是日出，金黄色的，我第一次看到诶。”岑慕雅兴奋地拍着顾泽明的手。

她在看日出，他在烙看着她笑。

“好看吗？”他问。

她往嘴里塞薯片，不断地点头，“好看好看，下次我们有空也来看日出日落好不好？从日落看到日出，看一整天。”

她这孩童心性，只有在做喜欢的事情时，才会展露无疑。

“好。”他总是宠溺地看着她笑，然后说出附和她的话。

日出总是短暂的，没有日落那么细水流长，很快就没了。

岑慕雅略失望，但这种情绪她不会让顾泽明察觉，靠在椅背上和他聊有的没的，竟很快又睡过去了。

许是酒劲还没完全散去，她睡得很不安稳，再次醒来已经是在熟悉的房间里。

清醒之后，她四处看了眼，没看到意料之中的人。

“老公？”

无人应答。

“顾泽明？”

又是一阵沉默。

岑慕雅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从床上起身，却无意间瞥见柜子旁边的一张纸条。

那龙飞凤舞的字体，不是顾泽明还能是谁。

“醒来就好好吃饭，爱你。”

她叹了口气，走下楼吃早餐，顾老太太已经坐在餐桌上等她了。

“奶奶，新年快乐。”她有气无力地说。

刘芳花在喝牛奶，从杯子缝隙里盯着她看，怎么看着怎么不爽。

“不就是老公不在嘛，你这蔫蔫的模样是给谁看的。”

岑慕雅一愣，迅速调整好状态，发誓说：“奶奶，我一定不是给你看的，我是看今天的早餐有些没胃口，惆怅。”

“哦，这是你老公做的早餐。”

岑慕雅怔了怔，反应过来急忙抓起一块面包就往嘴里塞，边吃边想，他居然做完早餐才出去，那他就是昨晚一整晚都没睡了。

岑慕雅郁闷极了，自己当时怎么就战胜不了睡神呢，要是再坚持一下，说不定还有更多机会和他相处。

她吃着吃着，突然就泄气地放下杯子，往后靠去，满脸怅然。

“奶奶，你说我是不是该要一个孩子了，这样他不在的时候还有孩子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