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白巧慧站在江边，一瞬间狂风大作 江面开始翻涌，似乎在哭泣怒吼，白巧慧不断颤抖着，她闭上眼睛，说了句“对不起”就直挺挺地跌进了宁江中，波浪迅速把她卷走 ，也几乎是一瞬间，江面就恢复了平静。

天气也恢复了往日的晴朗，程言和江雪才赶过来“就是他们，他们在那!”原来那几个驱魔师的随从迅速围了上来，控制了他们，驱魔师走过来看了他们一眼，又瞥了眼江面。

掐指一算，发现江中的鬼魂已经去了……

他歪了眼睛，嘴角一撇“你们这几个人，阻碍我收灵，现在害死了我们白族好几条人命，我要把你们送到宗堂审问!”驱魔师声音尖细又带了些愤怒，他指挥那几个随从把程言和江雪捆了起来，程言刚要开口申辩，那些人就往他们的嘴巴里塞了布条，他们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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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蔡明繁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感觉嘴巴很干，手上的血迹也已经差不多干涸，她支撑着身子站起来，头很晕，根本站不稳，小莲还是躺在那里，身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但人，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蔡明繁伸手摇了摇小莲的肩膀，“小莲，小莲”

小莲的眼皮颤动了一下，蔡明繁有些欣喜，转身去拿桌上的水杯，但因为力度不稳，一不小心把玻璃杯碰碎了一地。

巨大的声响把小莲惊醒，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看见蔡明繁正跌坐在玻璃碎片旁边，手上有很多血渍，而自己身上还有地上，都是如此。

小莲不免有些害怕，但她立刻起身扶起了地上的蔡明繁

“小姐姐，我们怎么会在这里，你，没事吧”

蔡明繁看见小莲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小莲把虚弱的蔡明繁扶到床上，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蔡明繁问。

“我……”小莲揉了揉太阳穴，“我只记得奶奶在家突然跑走了，嘴里还一直念着什么圣女的诅咒，我一直追她，她跑进了宁都，我就跟了过来，最后在宁江边走散了，我下去寻找，看见江里有个女人的倒影，还没仔细看清楚，就被拉了下去，后来……就没知觉了。”

蔡明繁叹了口气，“你差点被水鬼取了性命，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来。”

听了蔡明繁的话，小莲一脸诧异，她赶紧起身准备给蔡明繁行礼

“谢姐姐救命之恩，我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蔡明繁扶住了她，“我叫蔡明繁，是道家弟子，你也不必谢我，今天要不是程……”

蔡明繁这才想起来，程言和江雪，他们还不知道在哪里。

她有些焦急，问道

“你们知道你们族里的驱魔师嘛”

小莲想了想，说“你说的是胡先生吧，我们白族时代平安，很少有鬼怪魂灵作祟，他是十几年前族里从外面招来的驱魔师。”

“对，就是他”蔡明繁一咬牙，什么狗屁驱魔师，就是学了两手西方的本事，连个鬼魂的类别分不出来。

她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小莲说了一遍，小莲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如果是这样，被他抓到，肯定是要召去宗堂里审讯的，我去过那个地方……再也不想去了”

传说中的宗堂……

程言和江雪被锁在了一个幽暗的地方，这里没有光，狭小的空间让程言透不过气来，再加上这粗麻绳勒着手腕，他难受得很，舌头一点点把布条往外抵，终于，嘴里肮脏的布条被程言吐了出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又用嘴叼住了江雪嘴里的布条，往外一拉。

“呼～呼呼”两人都缓了下来，江雪说“白族的宗堂，是由白族德高望重的耆老来审讯犯了大错的族人或是犯人的，我们这下惨了”

“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

“不知道，但是肯定不会好受”

“现在是法治社会吧，怎么他们还可以动私刑?”

突然，门被人一脚踹开，

“我们动的不是私刑，是要你们接受全族的审判，你们犯了罪，就算是拉到国家的公堂上，也是要受刑的!”

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站在了门口，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穿透性很强，倒也不像他这个年岁的。

“完了完了完了”江雪小声地低估着。

随着那位老人进来的，还有几个年轻人，他们上来给程言江雪松了绑，那老人走近程言，盯着程言的眼睛，他有一只眼睛是蓝色的，穿着正统的白族服饰，还戴着高高的白帽。

“我代表白族宗室来请二位。”

说完，走到一边伸出了一只手，程言和江雪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走了出去，来到一间很大的屋子，这里的陈设更像是古代的少数民族，两边放着一排檀木椅子，中间供奉着香火，程言和江雪被迫站在了正中央的地方，随后那位老人拍了拍手，几个和他外形相似的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其中有一位看起来最为尊贵的，年纪最大的被那位胡先生搀着坐到了最华丽的那把椅子上，整个厅堂透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一时间十分安静，没有人出声，直到那位尊贵的老人拍了一下桌面，

“你们二位都是外族人，来到宁都期间，我们白族可有亏待过二位?”

“没有”程言说，

“咳……咳!既然没有，为什么要屡次害我族中弟子性命”那老人又用力拍打了一下桌子。

程言抬起头，看向老人“我们是在救人!”

“我们本族没人了吗!需要你们来救，白巧慧跳江就是你们教唆的，白严的死也和你们有关!”那位胡先生开口大喊道。

程言刚要反驳，一个女声传来，

“的确跟我们无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难道你们族人的命就要比别人贱一些吗”是蔡明繁，她孤身一人站在大厅门口，身上的衣服才干，眼神刚毅，气场同样不输给这宗堂。

胡先生冷笑一声，“救人?那救的人去哪了?你们又怎么证明你们是在救人?”

“我……”蔡明繁一时竟被梗住了，小莲不能暴露，不然也会受牵连的。

“哼，果然说不出个什么来，那既然这样，就判受火刑，为我族那些无辜的生命陪葬! ”

“你!”

蔡明繁上前护在程言和江雪前面。

小莲再也忍不住了，她从外面跑进来，她

眼带泪，站在他们前面，，“我，是我，他们救的人是我”小莲跪在地上，行大礼（这是所有白族小辈见到宗室耆老要行的礼节）

“求祖爷爷们原谅，小莲本是被驱逐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因为奶奶她神志不清，失去行踪。我没有办法，才找到这里，又无意间被水鬼所害，确实是他们救的我，他们都是好人，都身有绝技，祖爷爷如果要罚的话，小莲愿意一个人承担，但求祖爷爷放过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