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阿，难不成要为了这一夜情给她十年的阳寿？这可不值当。”

林殷摇摇头，

程言没有说话，缓了一会两人就回了各自的房间。

程言一夜未眠，他脑海里都是那双明亮的眼睛，有着这样一双好看的眼睛，却只能被困在那样的地方，做那样的事......

虽然她害的自己没了处子之身，还吸走了全身的灵力，但程言除了恼怒，倒也恨不起她来。

再加上刚刚林殷说的话，程言心里有了些触动，可是十年的阳寿.....

程言有些犹豫，其实他这样一个人，活多少年或许根本不重要，多十年少十年根本就无所谓。

可是自己的名字已经不归冥府管了，不知道还堪不堪用。

程言想到这，一骨碌坐了起来，月光透过窗纱映射到他的床边，就好像她眼里的光。

程言心里涌上奇怪的念头：我想见她！

言出必行，程言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旅馆，顺着白天记忆里的路线走去。

山路崎岖，倒也静谧，有着月光的照映，前方的路并不黑暗，倒显得别有一番趣味，这时，身边的一个草堆里冒出一个白色的小头，尖尖的，上面还长着一对眼睛，探了会，整个身子钻了出来，全身都承载着月光。

是那只灵蛇，它看起来十分乖巧，扭动着身体，朝程言爬来，程言这次倒也不害怕了，站那看着小蛇扭到他的脚边。

小蛇的头碰了碰他的鞋尖，然后转头沿着山路爬去，爬上半米就回头看看程言，两颗小眼睛像是绿宝石嵌的，在黑暗的林中闪着光。

程言感觉到它再给自己引路，于是顺着小蛇走去。

小蛇也不负程言，一路把他带到了那个瀑布前，因为晚上只有月光，听得见水流动的声音。

来到瀑布前，小蛇就一头扎进了水里，“扑通”

程言伸出手去触碰那瀑布，闭着眼睛，整个身子又钻了进去，再睁开双眼的时候，他惊呆了，数以计千的萤火虫在原来漆黑的小山洞里飞舞着，微弱的点点蓝色光源汇聚在一起。

时而聚集时而散开，好美....

程言有些陶醉于眼前的景色，山壁上都是黑色的岩石，在萤火虫蓝色的光芒下显得碧蓝剔透，如同宝石一样。

程言迈出了一步，两步，他穿梭在这一美丽的景色之中，就仿佛身在梦中。

终于走到了尽头，他离开山洞，来到了那座小庙前，夜里的庙宇笼罩着微光。

程言轻轻地叩响了庙门，明知道里面没有人，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会，突然，一阵山风袭来，庙门被吹开了，程言走了进去。

那尊泥像依旧矗立在那，他向前走了两步，手不经摸向了泥像闭着的眼睛。

他感觉似乎摸到了什么湿润的东西，程言抿了抿手指，浑浊的，好像是眼泪。

“你还回来干嘛！”

声音清脆但带着些呜咽，尾音绵绵的。

庙门一下子关上了，程言回头看了一眼，心情复杂起来。

再看向泥像的时候，它已经化成了人形，但是穿着衣服，还是那张娇小可人的面孔。

程言的手还放在她的脸边，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泪挂在程言的手上，薄唇微抿着。跟之前那副妩媚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程言赶紧缩回了手，“我....我”

女孩穿着青色的纱，薄薄的一层，很美，但也不合身。

程言已经忘了措辞，有些慌乱地看着墨离，墨离并没有看他，低着头，从微微耸动的肩膀看得出来，她在哭。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滚落在地上化作烟雾。

“你走吧”

说完，墨离转过身，程言有些着急，拉过了她的手，“我是来找你的”

程言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但他确确实实就是说出来了。

墨离怔了一下，她回过头，程言才看见她的眼睛，眼眶微红，里面几滴泪水在不停的打转，在里面就像珍珠一样可爱。

但这双眼瞳似乎是有什么魔力一样，看见了就无法移开目光。这时，墨离即使转移了视线，

“找我？”

程言点点头，紧张地把手松开，墨离低着头，没有说话，然后下一秒伸手准备拉掉身上披着的青纱，香肩露了出来。

程言一下子反应过来她要干嘛，拉住了青纱，把它向上移，“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要干嘛？难不成想要救我？”

墨离的声音清脆悦耳，像银铃一样好听。

“我....是想救你”

程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地感觉到墨离僵硬了一下，但随后又笑了出来，

“哈，你竟然说，想要救我”

墨离转过身，靠向神桌，她双手撑着神桌，说：“快一千年了，我已经不记得你是第几个来这里的男人，他们都因为我死在了里面，我被困在这里，不能生不能死，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过，想要救我。”

程言走上前，“我是认真的，我们都一样，都是受到诅咒的人，我想救你，是认真的...”

“够了！”

墨离打断他，声音也带了几分冰冷，“我的眼睛就是魅术的根源，所有男人看到我的眼睛都会被我控制住，情不自禁，如果你想靠感动我来让我告诉你怎么去皇后墓的话，劝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思”

墨离鬓边的青丝轻轻飞舞，脸微微侧过，“这就是我们的命，认命吧”

说完，程言的眼前一晃，墨离离开了，她消失在了那块地方，“不，我不会认命的！这不是我的命！”

程言捏紧了拳头，他要救她，程言闭上了眼睛，心里念了好几遍之前冥王给他可以自由来去地府的咒语。

耳边风声作响，程言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在了冥府的大殿上，冥王坐在王座上，身边有牛头马面伺候着。

他手里握着一只巨大的笔，似乎正批改着什么东西，看见程言出现在下堂，放下手里忙碌的东西，威严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尔来此有何贵干”

程言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声音，“我想来问问，我在人间的阳寿，还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