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破败不堪这几个字来形容,都算是抬举了。
顶棚是纯正的茅草,不同于其他房子好歹有个瓦片,他们几人都担心这屋顶会不会漏雨。
家徒四壁,一眼可以望到院子里头只有两间屋子,一个堂屋,一个小厨房,厨房还是没有墙壁的。
站在门口,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
楚晏殊轻咳了一声。
“咳咳”
莲儿懂了她的意思,张嘴就往里头喊道。
“有人在吗?”
“......”
除了远处传来的狗吠,没有任何的声音回答他们。
“有人吗?这里是这里是柱子家吗?”
莲儿又提高了声音问道。
结果还是没人回答。
楚晏殊想了想,也许是没有人在家。
既然这样,他们也没有办法直接的就闯到别人家里去。
“在这儿等着吧”
说着,她率先走到旁边,正巧有一个石墩子。
也不在意石墩子脏不脏,直接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见湄娘都这么不拘小节了,他们两个小丫鬟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只是没有别的石墩子,于是她们俩只好像个门神一样,一左一右地站在这柱子家的门口。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新买了两尊神像回来了呢!
坐在那的时候,楚晏殊一直在想,今天她能顺利见到房召吗?
如果见到了,自己应该怎么说,才能不让对方反感的情况下,让他说出来全部的实情呢?
再者,他既然躲了这么多年,又为何这种时候,偏生这么容易的被自己找到呢?
或许是即将见到人,她有些患得患失。
莫约等了有一个时辰左右,才见到了一名农妇背着一大筐的猪草从外头走来。
她的身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浑身的湿气。
头发散落了几缕下来,贴在脸颊两边。
“你们是......?”
见到自家门口这么几个陌生人,农妇愣住了。
在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怯生生的小男孩。
想必,这就是那个大娘说的柱子了。
楚晏殊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农妇。
“你好,我们是来找何国明的”
楚晏殊直接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那农妇听到他们是来找自家男人的,立刻警惕了起来。
“你们找他,来我家做什么?我没钱!”
她的目光里都是凶狠,手上拿着的镰刀也紧了紧。
楚晏殊见状,也是疑惑。
“这儿不是何国明家吗?”
“是!但也不是,从他拿了家里所有钱出去外头赌的时候,就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了!他要是欠了你们的钱,你们找他去,不要来打扰我!”
说着,那妇人后退了一步。
小男孩也害怕的瑟瑟发抖,似乎楚晏殊他们立刻就会把他抓走一样。
“这位大姐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他要钱的,只是来找他有些事!”莲儿顺着她的话说道。
“找他?能有什么事?”
农妇的眼神依旧很警惕。
“咳咳,是这样的,我父亲年轻时有一个好友,后来许多年不见......”
楚晏殊又将那套说辞搬了出来,听得农妇都半信半疑的。
但是楚晏殊无不在传达一个观点,那就是她找何国明是有好事,说不定还会给他一笔钱。
莫约是因为这个,农妇的态度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大姐,你看我们若是真的来要债的,也不至于就这么两个人过来啊?”
“再者说了,我们在门口诚恳地等了这么久,能不能让我们进去再说?”
楚晏殊趁机说道。
农妇又再三看了他们几下,才点点头。
“进去吧”
说着,她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院子的门,再往里头打开了屋子的门。
真的是肉眼可见的清贫,难以想象这样的屋子还能住人。
小男孩知道他们不是坏人之后,也变得有礼貌多了。
进屋之后主动给楚晏殊他们端茶倒水的。
“谢谢!”
楚晏殊柔和地对小男孩说道。
男孩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大哥哥,一时间竟是羞红了脸。
等农妇坐了下来,楚晏殊才开口问。
“大姐,方才您说何国明他欠了很多钱,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农妇被问到这个,又是一阵生气一阵伤心。
原来,农妇名叫何桂英。
是这何家村土生土长的,何国明自己是个外村的人。
当年因为他嘴巴滑的很,能说会道,何桂英被他说的晕头转向,也不管不顾家里人的意见,非要嫁给何国明。
起初的时候,何国明人还是很好的。
非常勤快,两个人的日子算是过得不错。
可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不管地里的作物,也不管孩子的吃喝拉撒,迷上了赌钱。
一旦有了钱,就去镇子上赌,非得将家里的钱财都输得精光,还欠了不少的外债。
“等等......”
楚晏殊抬手,掌心朝着何桂英,示意她暂停一下。
她怎么听着听着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呢?
这何国明,好像与房召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大姐,听你这意思,何国明从来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对吗?”
楚晏殊疑惑道。
何桂英本来说起这些,哭的稀里哗啦的,被楚晏殊打断了情绪还没出来呢。
“是啊,怎么了?”她抽了抽鼻子。
小家伙在旁边非常及时地给她递过来一片手帕。
手帕的材质看起来就很粗糙,红儿在一边看着,都怕她会不会割脸。
但何桂英只是很平淡地接了过来,粗鲁地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
“这......”
楚晏殊陷入了沉思。
那么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是这妇人在撒谎。
要么,就是何国明根本不是房召。
“何国明他现在人在哪儿呢?”
“这我哪知道,他已经三四天没有回来过了,死在了哪个赌场里也不知道!”
说起自己这个不成器的丈夫,何桂英几乎是恨得牙痒痒,那模样,仿佛何国明真正的死了,她才可以少操点心。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叫他回来呢?”
楚晏殊不死心。
“叫不回来,除非我告诉他,家里挖地挖出来一百两黄金!”
何桂英满脸的不屑。
“......”
聊到这里,楚晏殊基本上可以确定,何国明应该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将自己带来的那副画,给何桂英看了看。
“何国明,他与这画上的人,长得有几分相似呢?”
何桂英看了半天,只说了三个字。
“一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