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徐氏是一个府里的下人,因为爬上了主人的床,又连着生了三个孩子,这才抬了当姨娘。
后来又因为得罪了主人,被人打傻了,所以被送到了乡下庄子里头。
白家主母心善,特意解除了徐氏的奴籍,送到稻香村以后,就叫她成了自由之身,还给了五两银子过日子。
庄老头当初和彭氏算计娶了傻子徐氏,就是因为想要将这五两银子占为己有。
当时的白佳萱并不是个傻子,除了肥胖以外,脑子还是好使的。
大婚当日,白佳萱去阻拦,却没有想到被庄家的小姑子庄珍珠用石头打了脑袋,一觉睡醒后,这才成了傻子,十二岁之前的事情也忘了个干净,,变成了一个傻子。
……
这对黑心肠的老东西,她迟早要收拾他们的,但目前,只能智取而上。
敛去心绪,白佳萱的眸中恢复平常神色:“爹,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我娘被打的浑身是伤,最近怕是不能下地干活了,这几天活儿全部就让我一个人做吧。”
彭氏等的就是这句话,一听白佳萱要干活,索性什么都不念叨了。
庄老头点了点头,眼角的褶子颤了颤,吸了一口烟道:“别忘了一会儿过来给你母亲接骨。”
“嗯。”白佳萱点了点头,一副乖巧的模样,心里头却忍不住冷笑,接骨当然是要接的,可接的方法却有很多种,最直接的是摸好骨头,咔嚓两下按上去,可也有磨人的办法。
比如反方向揉搓几天,故意让彭氏的伤口越肿越大,疼到蚀骨钻心,等受不了的时候再给她恢复好。
再比如接好之后留个碎骨头渣子,一点点的等待痊愈,叫那渣子钻进肉里或者骨头缝隙之间,每日疼的像是被蝎子蛰一般,又疼又痒,生不如死。
第五章再也不会挨打了
狗子在一旁看的大气都不敢喘,这事儿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他怕不是在做梦吧!
没有挨打,没有挨骂,风平浪静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自己的大姐,大姐好像不傻了……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白佳萱扶着徐氏往自家的院子里头走去,狗子吓得赶紧上前帮忙。
白佳萱瞅了一眼弟弟手上的冻疮,又看了看他骨瘦嶙峋的小身板,淡淡道:“不用了,你还小,有大姐扶着就可以了。”
狗子刚刚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眼睛红红的,大姐傻了两年,终于又好起来了,知道心疼他了。
徐氏很瘦,个头也不高,一米六三左右,体重只有八十斤左右,抱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虽说徐氏嫁给了庄家,可却没有住在一间屋檐下头。
他们俩家之间隔着一条神树河,河中间有一座桥,俩家分别住在岸上对面。
神树河两边都是庄户人家的茅草房和土胚房,住的很很多。
夏天的时候,常有大人带着孩童在神树河里头打鱼捞虾,冬天的时候,河里全部都结了冰,也鲜少有人过来。
一道道寒风吹过,刺骨的冷意扑面而来,白佳萱拢了拢徐氏的衣服,加快了步伐。
刚一进屋,白佳萱就将徐氏轻轻地放在家里的土炕上,狗子急急忙忙的找了一堆柴火,想要点燃了塞进床底下。
平日里他们都舍不得烧炕,怕浪费柴火,这次娘在雪地里头挨打了这么久,身子已经冻成了茄紫色,再不加点火烤烤,怕是要生病了。
庄家地里的人,请不起大夫,一旦生病,那就回天乏力,几乎是生死有命了。
徐氏身上的血水变得血痂,贴在衣服上头,一股子难闻的腥气。她迷迷糊糊的躺在炕上发抖,只感觉自己四肢冰凉像是落进了冰窖里头一般。
狗子打了半天火都没有打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胖手伸了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柴火,开始生起火来。
在古代没有打火机,所以弄火的时候不是很方便,还好,白佳萱上辈子喜欢野外生存,用火折子烧火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题,很快就见一簇簇蓝红相间的烈火燃烧了起来。
等炕头暖和了,徐氏这才颤抖着身子慢慢睡下了,痴痴傻傻的样子叫人心疼。
一旁的小妹妹小猪也颤抖了两下睫毛,似是感觉到了热意,却迟迟没有起来的意思。
白佳萱摸了一下小猪,本想将她抱在怀里看看的,却发现小妹的身上软踏踏的,不太像个正常孩子,这才歇了心思。
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小猪身上没有伤口,身体发育比同龄孩子瘦弱许多。心下会意,这个样子,多半是饿的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一点吃的,最好是羊奶一类的,给孩子接口气。
不然这冰天雪地的,恐怕抗不过去,会活活饿死说说不定。
彭氏经常克扣粮食,家里的人从来没有吃饱过,只要饿不死,就是他们的伙食标准,徐氏自己都瘦得可怜,奶水儿怕是半点也没有的。
狗子也饿了,但是他吸了吸鼻子没有表现出来,十分懂事的捂着自己的肚子,想要挡住腹中的响声。
只是他的小身子不由自主的贴近火炕,想要暖一暖。
白佳萱看了狗子一眼,见他衣裳单薄,明明已经到了冬天了,身上穿的却还是夏天的衣服,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和颜悦色道:“冷的话把鞋拖了,上炕暖一暖。”
狗子吸了吸鼻子,拒绝道:“没事大姐,我不冷。”
不冷?白佳萱看着面前口是心非的小家伙,心里又是一阵唏嘘。
“既然烧了火儿,你就一起躺躺,天气冷,娘如今这样样子,你万一再冻出病来那就糟了。”顿了顿,她又交代道:“待在这里看着娘亲,我出去一趟,不要怕没有柴火,只要冷了,你就只管烧火,明天大姐会去山里捡柴。”
稻草村四面环山,虽是雪天,但是找棵柴火树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嗯,知道啦。”狗子点了点头,脱下脚上满是窟窿的布鞋爬到了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