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新房子开始动工,白佳萱就不怎么到处跑了,因为一日从五个人的两顿饭曾到八个人的三顿饭,光做饭就够她忙的了。
别人家做工,有白菜土豆饽饽吃管饱就是顶好的人家。而白佳萱,每日一荤两素,三菜一汤,两掺的馒头送着,给几个长工感动的不得了,干活飞快,不出两日院墙就起好了开始盖房子了。
这进度比白佳萱想的快太多了,她的家具还都没有定做。
就开始没日没夜的画家具设计图,茗芸榭的图纸给出去半个月才打好,家里的估计时间也短不了。
设计图画好了,正房的地基也打的差不多了。立夏节也到来了。
立夏这天,白佳萱一早就爬了起来,先是拿出腌制大半个月的咸鸭蛋出来。
洗去咸鸭蛋上的黄泥,露出其中青白色的光滑的鸭蛋来,烧水煮熟,晾凉,对半切开。
蛋壳破碎的一瞬间,咸香浓厚的蛋黄味道并着一股金华色的蛋油从蛋壳间冒出来,勾的人食指大动。
立夏平民得饮冰,集市可买卖冰块,两文钱一盏。
但是,按照白佳萱的计算,就算是从镇上飞回家,那几块冰也得化没了,还好她早有预料。
昨日傍晚,白佳萱就捡了几块圆滑的石头,刷洗干净,沉入井底。
井水是地下水,一年四季都是冰凉的。石头在冰凉的井水中浸一宿,比冰块也不差什么。
早起和咸鸭蛋煮熟的,还有七家粥,大锅熬糊汤,汤中内容极其丰富,有肉、小笋、野菜、鸡鸭下水、豆腐等,邻里互邀喝糊汤,这就是七家粥。
白佳萱记得前世,这样的习俗在闽南一带,昨日同徐氏聊天才知,她们所处的地带也是有的。
七家粥就着咸鸭蛋,自是美味异常,唇齿留香。
徐氏现在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走两步,虽然还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她每日也乐滋滋的。每日坐在院子里给她准备的凳子上一边缝衣裳一边看着小猪在院子里跑。
“都来吃饭了!”白佳萱摆好了碗筷,召唤道。
桌上是一人一碗的七家粥,和对半切开了的咸鸭蛋。白佳萱本以为没人认得它。
“诶?竟然有咸杬子?卖的吗?”徐氏问到。
“没有,我自己腌的。”白佳萱答道,一边用勺子舀了一口咸蛋黄放进嘴里,如南瓜般沙沙的面面的口感在口中化开,带着浓浓的咸蛋黄味,白佳萱享受的眯了眯眼睛。
徐氏眼睛一亮:“萱儿竟然会腌这东西。这还是我儿时吃过的呢,味道我至今难忘呢。”
小猪听了娘亲的话,好奇的拿起半个咸鸭蛋闻了闻。
“呕,臭的!姐姐,是坏的。”
“不是坏了,它就是这个味道的,你尝尝。”
小猪纠结了半天,最后捏着鼻子,塞了一小口蛋黄进嘴里。小眼睛瞬间圆挣,又舒服的眯起,松开了捏着鼻子的小手,又塞了一口。
“好吃诶!”小猪欢呼道。然后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白佳萱迅速吃完了饭,可能是因为前世做p了几年杀手吧,她现在吃饭还是比常人要快很多,徐氏说了她很多次,都改不掉。
“我吃饱了,我去给张婶子,刘叔,还有工地上做工的大哥他们送些粥和鸭蛋去。”
“好,送完快些回来。”徐氏叮嘱道。
“怎么了娘?”徐是以前从不叮嘱这些,今天突然让她早些回来,白佳萱,品出一丝不同寻常来。
“别人家姑娘十岁一过就要打耳眼了,你现在还没打,娘今日就帮你打了,立夏前后,好的比较快。”
原来只是耳洞呀。
耳洞?
白佳萱有点慌,她不怕受伤不怕流血,就独独怕这个打耳洞。
“不……不用吧,娘,其实我觉得没有耳眼也挺好的,还省了买耳饰的钱呢。”白佳萱结巴道。
“别的事儿娘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你一定要听娘的,哪个姑娘家家的没有个耳眼呢?以后出嫁了,坠子都没处戴,岂不是叫人家笑话了去?”徐氏一脸不赞同。
“娘……还早着呢,您想那么早做什么。”
“不早了,不早了,女孩子家及笄了,就是大人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早些回来就是了。”白佳萱嗔了徐氏一眼,出门了。
熟识的几户人家都送了一些,大半都是留给做工的人的早饭。
“几位大哥,歇会吧,吃饭了。”
见几人都来了,安排好白佳萱就准备回家了,临走之前不忘补一句。
“今日我就先回去了,我娘还在家等我,食盒我中午再回来收。哦,对了,今天下午几位大哥就回家去吧,放半天假,陪一陪家人,明天早上再来上工便是。”
“多谢白姑娘。”
不紧不慢的回了家,院里空无一人。顿时,白佳萱有种不好的预感。
疾步进了屋,果然。只听徐氏吩咐着:“狗子,去厨房,找两颗大小均等,圆溜一点的黄豆来。小猪,帮娘把针线笸箩从院子里拿回来。修染啊,你那里有火折子没有?帮婶子先跟蜡烛。等萱儿回来就把耳眼打了吧。”
白佳萱想逃,一转身,正好撞上摸了一把黄豆回来的狗子。
“姐,进去吧,娘准备给你打耳眼呢。”
白佳萱:我听出来了,我不想进去,我想跑。
“姐姐想起来……碗还在工地上,我去取回来。”
“只是取碗啊,这种事情我来就好,姐姐,快进去吧,娘还等着呢!”
白佳萱见跑不成了,只能认命的进了屋。
“回来啦萱儿,快来,坐这里,讲给你碾耳朵。”
碾耳朵?
“怎么碾耳朵?不……不会是……用黄豆碾吧。”
“对啊,先用黄豆把耳垂子上的肉赶开,中间薄,用针轻轻一穿就过去了。就要趁着立夏时候打,吉利,还好得快呢!”
听的白佳萱汗毛倒竖,把肉碾开,那……这个耳朵还能要吗?别吧,不要吧。白佳萱认真的想着怎么能逃过一劫,一点点的往炕边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