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晕倒了，季府上下都大意不得，这可是宫里的人，虽然不过是个嬷嬷，但是在宫里也算是个老人了，季家不过是个商贾之家，家中一个有官职的都没有，说到底都是些平民，怎么能不重视。

这一下，谁都顾不得季昕然了，也没人再去想刚刚发生的一系列荒唐事，事情发展的太快以至于都有些不真实感。

大夫才刚到季府，正准备去忆阁帮季昕心看伤，却被季铮元派过去的人截了胡，拐了个弯就先到了老嬷嬷的塌前诊脉。

季昕然就站在屏风外独自想着就今日发生的一切。

从发丧开始就是柳氏和蒋姨娘的阴谋，柳氏是为了转移百姓的目光替季家洗白，蒋姨娘是为了引她出来，至于这个在府上住的嬷嬷，她猜想，大抵是绑她出城的人被杀了的消息穿了回来，然后又被蒋姨娘糊弄，这个嬷嬷就是以往万一的，如果她真的回来的话，就能派上用场。

可是嬷嬷忽然晕倒就有些离谱，首先这个人是柳氏请来的，也是柳氏提出要验她的身的，其中虽然少不得蒋姨娘的推波助澜，可怎么着有事的也不该是这个老嬷嬷，她一个宫里的人能得罪谁？

还是说本身就有病？季昕然眸子忽明忽暗，旁边站着的沙瑕一直盯着季昕然的一举一动，看着她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

“是中毒之症。”

正在晃神的季昕然听到声音回神，然后狠狠的皱眉，没道理呀！这嬷嬷怎么会中毒？季府上上下下都不会有这个胆量做这件事的……

忽然，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按照今日的正常发展，她被迫验身，那么嬷嬷毒发的时间点就是在她验身的时候！到时候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有嘴都说不清！

可能将时间把握的这么巧的人，也只有柳氏和蒋姨娘两个人，回想刚才柳氏那么着急爹爹样子，而且如果这个嬷嬷真的出事了，季家一定脱不得干系，柳氏不会这么做！

那么可能性就只剩下蒋姨娘一个人了，怪不得刚刚季昕心和蒋姨娘都那般迫切的想让她去验身，原来不是为了验她的清白看她的笑话，而是为了栽赃罢了。

可是他们万万也没想到，这个缜密的计划却被不按常理出牌的沙瑕打破了，因为沙瑕的关系，一个被打一个昏迷，柳氏在这其中不过是充当了一个被利用的角色。

季铮元和柳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正如季昕然想的那样，假如老嬷嬷在季府出事，一旦牵扯到宫里，那么他们一定会脱不了干系！

“大夫，既然是毒，那就一定能解吧！”

“按道理来讲是能解……”

说到这里，大夫就停住了话头，在场的人都是人精知道这个意思，按道理能解，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不是道理之中呢？

柳氏心里还抱有一丝希冀，连忙询问起来：“大夫，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就直说了吧！想要解毒需要什么？我们季家有银子，什么都能找到的！还请你务必将毒解了！”

大夫叹了口气，抚了抚白花花的胡子，看得出赚银子的情绪并不高涨：“老夫人，你就别为难老夫了，老夫从医多年什么没见过？实在是依着脉象诊出，这毒太多繁杂，老夫确实没什么把握能解！”

说完有些惭愧的低头，将医药箱整理好交给了药童，和季铮元告辞：“既然如此，老夫现在就去帮三小姐看看脸，便先退下了。”

季铮元见实在留不住，便点了点头同意了。

可是柳氏却哭丧着脸，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有一瞬间甚至还心生后悔，如果不是听了蒋姨娘的猜测将嬷嬷请出宫，哪里还有现在的这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