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璟半眯着眸,极其平静的看着苏晗迎,良久,并未否认,平静看向厉渊说道:“这件事情就当扯平了,厉渊。”
不再是客气的厉爷,而是直呼厉渊的名字。
说到厉渊名字的时候,陆昭璟沉着下巴,抬眼看向厉渊,黑眸中锋锐而冷厉。
那个名字在陆昭璟的嘴里似带着无尽寒意,苏晗迎浑身控制不住的颤了颤。
厉渊薄唇紧抿,他的公司速来与陆昭璟有合作,此时不便发作,如今的徐千然没事,这一点他很清楚,如若徐千然真的出了事情,如今的他跟陆昭璟必定已经势如水火。
只是陆昭璟拿徐千然威胁苏晗迎,这件事情厉渊一直不知情。
厉渊直视着陆昭璟,沉默良久,说道:“陆昭璟,希望下次你动徐千然之前,能告知我一声。”
厉渊对陆昭璟也没了往日合作的客气,那言语中分明是带着命令的口吻。
陆昭璟神色淡漠,有力的手臂一伸,将木讷的苏晗迎朝着身后一拉,以极其不容拒绝的姿态,超厉渊说道:“我知道徐小姐跟你关系不错,自然不会动她。”
厉渊镜片之后漆黑的双眸一片冷然,修长的手指因怒意而收拢,姿态也没了之前的随性,一言不发。
陆昭璟却又低着头笑了起来,肩膀微微起伏,肆意而张扬的笑了半晌,说道:“可惜了,厉爷为了一个女人动怒。”
陆昭璟一直觉得厉渊是个无趣的商人,现在一看,似乎并非如此,厉渊跟他动怒,竟然是为了徐千然。
这在陆昭璟的认知里就像是个笑话。
厉渊在商雷厉风行,知道厉渊行事做派的都对他敬畏有加,众人都敬称厉渊一声厉爷,哪怕陆昭璟也仅与他旗鼓相当。
在商言商,对待厉渊这样的对手,陆昭璟不会敌意太深,只会选择合作。
此时的陆昭璟却觉得厉渊并没有那么的难以对付。
果然,在陆昭璟说出这话的时候,厉渊周身那道几乎隐藏不住的怒意显露,说道:“陆昭璟!你别动千然!”
几乎是一字一顿,发怒却不敢。厉渊很清楚陆昭璟对待女人的态度。
或许连物件都比不上。而照着陆昭璟的手段,想要动徐千然,几乎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哪怕他也护不住。
陆昭璟薄唇勾起,神色肆意,说道:“厉渊啊厉渊,你这是在求我?”
厉渊一滞,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良久,收敛了周身的怒意,说道:“是,我求你。”
苏晗迎微微发愣,记忆中的厉渊,从没求过别人。是为了徐千然?
可是,为什么?
她很少听徐千然提及厉渊,却知道厉渊对徐千然很差, 否则徐千然知道厉渊的死亡不会那么高兴。
苏晗迎看不懂厉渊,从前是,现在更是。
陆昭璟锋锐的眼角浮现一抹诧异,倏然,露出夸张的惊讶神色,感叹说道:“你偏偏为了一个女人,真是可惜了,也好,我给你一个机会,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态,看看你能拿出多大的诚意。”
厉渊眉心微蹙,那样高傲谦和的人,却低下头,甚至没有考虑多久,说道:“我名下所有公司,不会参与此次周氏收购。”
最大程度的诚意。
陆昭璟听厉渊提出的条件,神色有些复杂,车库灯光很暗,有车开过,灯光打亮他的侧脸,衬的下颚线条更为冷厉几分,默了一会儿,他认真问道:“你确定?”
陆昭璟很少会问这些,合作的事情从来都是一言敲定,可是厉渊提出的条件,保守估计损失一个亿。
周氏是一条大鱼,暮城甚至于黎城都有不少人想要分一杯羹。
厉渊没有犹豫,说道:“是,这个条件够了么?别动徐千然。”
陆昭璟紧锁眉心,忽然对向来无趣的厉渊有些好奇,问道:“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厉渊已然恢复了一派谦和的姿态,说道:“她有名字,叫徐千然,陆昭璟,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
这话像是站在感情的制高点上嘲讽陆昭璟。
陆昭璟沉吟良久,那双黑眸确并无任何被嘲讽的窘迫,一丝不屑一闪即逝,不咸不淡说道:“是么,希望厉爷能信守承诺。”
少了暮城的厉渊,周氏这次陆家势在必得。
陆昭璟以为这次跟厉渊的博弈会进行良久,却没想到这么容易。
苏晗迎听了厉渊的条件,心底震动,清澈的眸中有些不解。
厉渊似察觉到苏晗迎的视线,面露歉意,谦和一笑,说道:“苏小姐,这次我尽力帮你了,不过我不想跟陆少闹僵,恐怕帮不了你。”
言下之意,让苏晗迎自求多福。
苏晗迎咬着唇瓣,点头说道:“今天的事情还要多些厉……啊!”
话没说完,苏晗迎有些凌乱披落的长发被陆昭璟一抓,整个头皮生疼,疼的她痛苦的喊出声,眼角浸了泪花。
特别是鬓角的头发一阵一阵尖锐的疼痛。
前一秒的陆昭璟看似客气的跟厉渊谈收购周氏的事情,下一刻却扯着苏晗迎的头发将她拉着离开厉渊的车边。
厉渊听见苏晗迎的嘶喊声皱眉,见两人离去,皮鞋微动,但也只是动了半步,很快收回视线,不再去管。
他帮的够多了,苏晗迎不值得他做更多的。
不过有关苏晗迎的事情,还需封锁,免得徐千然知道了惹出什么事情。
陆昭璟不是徐千然能招惹的人。
思绪间,厉渊拨通一则电话将此时吩咐下去。
……
陆昭璟将苏晗迎甩入幽暗逼仄的车后座,苏晗迎眼角瞥见自己的头发落了很多在陆昭璟的手上,被他嫌恶的扔在地上。
头皮仍旧一阵一阵的疼,只要一揉,便有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她将自己瑟缩在角落,以一个极其防备的姿态,双手抱着腿蜷缩起来。
无论如何,她都没想过陆昭璟会动手。
她以为,陆昭璟不屑。
可事实证明,他对谁都可以不遗余力的动手。
她的眼底一片清明,与颤栗的身子俨然是两个极端。
陆昭璟没有关车门,平静的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