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晗迎大半个月前接到梁潍行的电话,直接拉黑了,梁潍行怎么知道她新手机号的,她不在乎。
如今她不想跟梁潍行扯上任何关系。
将父母送上远去国外的长期旅行的飞机之后,苏晗迎回徐千然家中。
如今她暂住在徐千然这边,准备出国事宜。
徐千然家在小区,在临时停车位,苏晗迎看见了厉渊那辆与小区格格不入的凯迪拉克。
她有些心惊,加快步子上楼,门口果然多了一双锃亮的皮鞋。
厉渊在屋子里喝茶,徐千然坐在对面,听见开门动静,朝厉渊说道:“迎迎回来了,你可以走了。”
厉渊黑眸微微眯着,眼底透着股寒意,说道:“等警方过来,我会走。”
语调不容拒绝,声音中透着股疲惫的沙哑感。
苏晗迎进了屋子,才发现屋内一片狼藉,蹙眉焦急问道:“千然,这是厉渊干的?”
徐千然起身,并没多看厉渊,见苏晗迎过来,眼底一片酸涩,语气与跟厉渊说话的时候截然不同,说道:“不是他,家里进贼了,吓死我了,你可算回来了。”
对于徐千然的差别对待,厉渊眼底难忍的浮现一抹揪痛,握着杯子的手指不断收紧。
苏晗迎只是离开两个小时不到,她出门的时候,徐千然还在睡觉,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家里就进贼了,她自责说道:“是我没锁好门。”
徐千然摇了摇头,走到苏晗迎跟前,猛的扑入苏晗迎怀里,说道:“不是,你门关好了,那个人是从窗户进来的,我听见动静的时候去喝水才知道屋里有人,还好我听出不是你,进屋把门锁了。”
苏晗迎轻抚徐千然的背,安抚说道:“没事了没事了,已经过去了。”
厉渊一直没出声,等到徐千然的情绪安定了不少,沉声说道:“别住这里了,治安不好。”
对方是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万一下次真的出事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徐千然再看向厉渊的时候,眼眶还有些红,只是眼底一片冷漠,说道:“我的事就不劳厉总费心了,我自己会处理。”
厉渊薄唇紧抿,喉结上下浮动了一下,沉默片刻,坚持说道:“我会给你安排临时住所,等你找到别的房子就可以离开。”
徐千然眸中明显流露出不耐的神色,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的,所以我怀疑你在监视我,所以等会儿警方过来了,你跟他们走一趟。”
厉渊呼吸一滞,黑眸暗了暗,心底苦涩,说道:“我会跟警方过去做笔录,不过住所的事情……”
徐千然几乎咬牙切齿,凌乱的头发显得有些枯燥,整个人病恹恹,打断说道:“我都拒绝了,你是听不懂人话么?”
这话像是刀子剜心一般,令厉渊再次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好,我知道了。”
语调轻飘飘的,却夹杂着一股沉重感。
厉渊修长的手指死死的捏着杯子,目光锁在徐千然的身上。显然,他以前的做的那些事情导致了徐千然对他的冷漠,而她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态度。
只是他心底仍心存希冀。
徐千然不再理会厉渊,看着苏晗迎说道:“迎迎,我先去休息一会儿,被吓到了,觉都没睡好,警方过来了喊我一声。”
不知徐千然是想要逃离还是如何。
苏晗迎似捕捉到徐千然眼底的一抹慌乱,抬手抚徐千然的肩膀,说道:“好,去吧,这边的事情我会处理。”
随着徐千然的离开,屋内恢复安静。
厉渊双腿交叠,姿态优雅的静坐在桌边,半侧的脸沐在阳光下,只是周身却仍弥散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寒意。
苏晗迎沉默了一会儿,端着热开水水壶过去给他倒水,说道:“厉爷,你可以走了,这边的事情我们会处理。”
对徐千然说的话,厉渊并不会有任何不愿的情绪,只是对上苏晗迎,有些不悦,漆黑的眸似藏着刀子对上苏晗迎的双眸,说道:“我说过,等警方过来我自然会走。”
苏晗迎见到眼前的厉渊,才发现厉渊一直没怎么变过,说起话来让人发怵,即便态度上谦和。
她想,或许厉渊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如此,除了徐千然。
即便徐千然刚才说的话不是很和善,甚至有些难听,厉渊也一直沉默受着。
苏晗迎抿唇,语气凌厉了几分,说道:“你还是赶紧走吧,以后也不要监视千然了,她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这样?
厉渊的黑眸沉了又沉,默了良久,不知道想到什么,说道:“陆昭璟在找你。”
轰!
这话如同一枚炸弹,在屋内炸开。
苏晗迎脑海中一直紧绷的弦咯嘣一声断裂,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显然,无法再平静。
她一直害怕陆昭璟会找来,不敢在暮城多留,只是一个月的时间,说动父母出国长期旅行,辞去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做好了准备。
神经紧绷了足足一个月。
但也只是一个月,陆昭璟就有了行动。
厉渊淡漠的睨了眼苏晗迎,神色冷漠,说道:“不必担心我骗你,陆昭璟的消息你可以问梁潍行,如果要出国,尽量趁早动身。”
空气中沉寂的可怕。厉渊向来冷漠,除了对徐千然,而对苏晗迎的态度也只是因为徐千然。
屋外天沉了几分,太阳被云遮挡,光线暗了几分,衬的苏晗迎的脸色越发阴郁。
须臾,厉渊漫不经心说道:“苏小姐,我只是担心千然,等警方来了,我会走的。”
苏晗迎明白,厉渊说这些只是想在她面前买个好,否则这对厉渊来说根本没什么好处,没必要告诉她。
苏晗迎微微点头,说道:“道理我懂,多谢厉爷告知我这些事,不过千然情绪不太稳定,你留在这里反倒会适得其反,我想你既然关心千然,肯定不想看见她情绪失控的样子。”
苏晗迎很清楚徐千然对厉渊的态度,哪怕伪装冷漠,恐怕心底时时刻刻会想着厉渊带给她的伤害,情绪又怎么可能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