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很无聊,芩夏百无聊赖,看着一群人互相吹捧,互相夸赞,终于忍不住想要走了。
于是她戳戳身旁的苏皖,小声地问:“走吗?”
苏皖撇头,看芩夏像小猫一样,半个身子缩在自己身后,用手指轻轻点着自己,眼睛亮晶晶的。
倒有点可爱。
苏皖:“去哪?”
芩夏回答地很自然,“回家啊,还能去哪。”
回家?
这个回答有点暧昧。
苏皖笑了,但随即想起爷爷,他是和爷爷一起来的,所以走不了。
“不行,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
芩夏奇怪,“你一个程序员,留在这个互联网大佬的聚会里能有什么事情?”
苏皖没答,因为他看见自己爷爷了。
苏爷爷和芩爷爷,刚才聚在一起之后,就一直在暗中,偷偷观察苏皖和芩夏。
本来芩爷爷看见芩夏被调戏,生气得不得了,都要冲上去去揍那个人了,还好被苏爷爷给拦下了,这才有了苏皖英雄救美的机会。
苏皖和芩夏这一出,让两个爷爷很满意,觉得这样两个人才算是好好的相处。
但这两个爷爷都没想到,苏皖和芩夏是在互相隐瞒身份的前提下,才友好相处的。
他不知道她是千帆总裁,是自己找了很久,想要高薪挖走的千帆能人。
她不知道他是万宁总裁,是自己观察了很久,且一直当做目标,想要超越的人。
他以为她是只是个无业游民,拜金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女人。
她以为他就是个程序员,是个呆头呆脑,穷酸抠门的男人。
尽管两人现在都身穿华服出现在这个宴会上,尽管两人对彼此的第一印象已经有所怀疑,但还是没有真的去探究,自己身边这人到底是谁。
但此刻,苏皖看见了自己爷爷和另一个老爷爷偷偷摸摸躲在一个沙发后面,时不时往这瞄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芩夏,问她:“一直忘了问,你爷爷是做什么工作的?”
芩夏有戒备心,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于是芩夏下意识说谎,只说:“我爷爷就是个普通工厂的工人,没什么特别的。”
苏皖确认:“真的?”
芩夏:“骗你干嘛,所以,你到底走不走啊?”
苏皖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躲起来的自己爷爷和另一个老人,他沉思了片刻,然后回答:“走吧,回家。”
芩夏倒是对抛下爷爷这件事没什么负担,她今天虽然答应爷爷要来,但在这个聚会弄得很不开心,自然就想要早点走了。
她离开时,给芩爷爷发了短信,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就先走了。
苏爷爷和芩爷爷刚刚一直在看着,也没见芩夏哪不舒服。
现在收到芩夏的消息,芩爷爷就笑了,“你看你看,这两孩子要自己去约会了,还骗我说身体不舒服。”
苏爷爷也高兴,“这就好了啊,这样下去,这两孩子肯定能培养出感情,这多好。”
“对对对。”芩爷爷也跟着笑,但笑了一会感觉不对,忽然意识到,自己家宝贝孙女好像马上要被拐走了,于是又生气发火,“不对不对,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把夏夏嫁给你们苏家呢!”
苏皖喝芩夏离开聚会后,走到大门口,芩夏看着空空的街道问苏皖,“你的车呢?”
苏皖还没回答。
芩夏想了想,又问,“不对,你有车吗?”
苏皖:…………
“没有,我打的来的。”
“唉……”芩夏深深叹了口气,有种“我就知道”的感觉。
“可惜我是坐别人车来的。”芩夏说,“不然就能开我的车回去了。”
说完又问苏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苏皖看了看时间,现在十点钟,还不算太晚,但上海的出租本就难叫,尤其是在市区里,几乎就是叫不到的节奏。
“打不到车吗?”芩夏出门着急,没有拿外套,正站在冷风里瑟瑟发抖。
苏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说:“先沿着街道走走吧,说不定运气好能叫到车呢?”
“好吧……”
芩夏虽然不满,但还是裹紧了衣服,先一步往前而去。
渐渐华灯初上,整个城市开始被暖黄的霓虹灯装点地更加醉人。
两人并肩缓缓走着,都没有说话,苏皖偶尔去看身边的芩夏,发现她此刻在放空,似乎什么都没想,就这么安静地乖巧地跟在自己身边。
难得的和谐。
苏皖想着自己认识芩夏以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第一次见面时,她穿着低胸性感的衣服,言行举止乖张,看似拜金讨人厌……之后她醉酒砸坏自己的花盆……她故意骗自己去废弃的泳游池洗澡……
这些种种,好像一早酒糟告诉了他,她根本一点也不想和他相亲。
如果芩夏真的是拜金女的话,为什么不多钓一个备胎是一个呢,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自己讨厌她呢?
苏皖感觉自己好像漏掉了很重要的东西,自己爷爷的战友,多年一直在上海生活,且单独把孙女抚养这么大……
所以这个芩爷爷,这位老人家,怎么可能会穷呢……
苏皖这时忽然再看芩夏,才发现她身上的裙子价格不菲,佩戴的珠宝首饰更是价值连城。
一个普通的拜金女是做不到的吧。
但尽管苏皖想到了芩夏家里是有钱的人,芩夏也不想和他相亲,但他也还没想到,原来芩夏就是千帆的总裁,原来她的芩爷爷就是千帆的芩总。
此刻,苏皖虽对芩夏改观,但也只是把她当做一个,爷爷亲戚家的小孩来看待,看她做的事情就像恶作剧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只是想明白一点,芩夏不是拜金女,芩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在演,让他以为她是,想让他讨厌她。
但其他的,他暂时还没有想到。
想到这,苏皖笑了,原来他骗她,她也在骗他。
芩夏走着走着就看苏皖笑了,很奇怪,就问他:“你笑什么?”
苏皖摆摆手,“没什么,想到了一个好笑的事情。”
芩夏觉得苏皖奇怪,但没有追问,只是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抱怨到,“怎么都没车啊?”
苏皖看她已经冻红的脚踝,“冷吗?”然后指指边上的咖啡店,“冷的话,就先去咖啡店里坐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