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施施打笑他道:“你是活该,放着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当,非跑出来当乞丐,换了我是你父亲,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不用这么狠毒吧?”郑新做出惊恐的模样,笑着摇摇头。
忽然间,他有点惋惜,如果自己早一点遇到这个人就好了,早到她嫁人之前。
可惜啊,缘分这种事,真就是上天注定的。
“还没问过你呢,你的夫君是在京城做什么的?”
“在大理寺当差。”说起杨瀚之,孟施施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就快见到他了。
郑新又道:“我在大理寺也有些熟人,等回了京城,正好去见见他。”
“嗯?你去见他做什么?”孟施施纳闷,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郑新笑道:“我想去看看,究竟是怎样优秀的人,能有幸娶到你。”
这话……孟施施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对她有那份心思。
她低下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之后,孟施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依旧用之前的方式与郑新相处,而郑新也是一样。
又是半个月后,这天黄昏,一行人终于抵达京城。
杨瀚之算着日子,猜到他们这几日会到,便特意嘱托杨明聪守在城门口,好直接接他们到府里去。
但是,杨明聪根本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一个人到酒楼去宴请刚攀附上的几个贵公子了。
于是,孟施施等人到的时候,只能通过问路找住处。
但京城实在太大了,一路问过去的话,怕是到明天早上也到不了目的地。
不过幸亏有郑新这个在京城住了二十几年的人在,在问过地址后,亲自熟门熟路地将他们带了过去。
到杨府门口时,天已经黑透了,郑新与几人道别后,便独自回了平原侯府。
由于天色已晚,大门已经关上,杨霖之上前去敲门,半天才有人来开。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的小厮,估摸着方才是在偷懒打瞌睡,出来时睡眼惺忪,还打了个呵欠。
“你们找谁?”
孟施施微笑道:“自然是找你家主子,就说老太太来了,让他们出来迎接。”
“老太太?”小厮瞥了杨刘氏一眼,冷笑一声。
他见这几人风尘仆仆,穿着也不甚讲究,一看便知是外地人,便有些轻视。
“哪里来的老太太面子这么大,还要我家主子亲自来迎接?你们未免自视过高了吧?又或者,黑灯瞎火的,寻错了地方?”
杨思思见状,暴脾气被激出来,一个箭步上前,怒道:“让你去通报就去通报,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好,我现在就去通报。”小气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转身进门。
大门又关上,孟施施心下不禁叹气,杨瀚之怎么留了这种人在府里,今日上门的是自家人倒没什么,要是换了其他人呢?
就这种态度见客,还不把人都得罪光了?
看来,等安顿好后,她得好好整顿一下府中上下才行。
几人在外面等着,一等就是快半个时辰过去。
孟施施怀疑,方才那个小厮压根没有去通报,只是耍弄他们罢了。
于是打算继续去敲门。
不料这时,杨霖之惊喜地喊了一声:“大哥!”
孟施施转头去看,那踏着月色缓缓走来的人,还真是杨瀚之。
“娘,霖之,你们怎么站在这儿?”杨瀚之与几人打过招呼,朝孟施施这边看了一眼,“为何不进去?”
“门都关上了,我们怎么进得去?”孟施施故意用阴阳怪气地语气说道。
杨瀚之思索片刻,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立即上前叫门。
里面的人定是听出了他的声音,很快便来开门。
“大人,您回来了。”
“你方才去哪儿了?为何把人拒之门外?”杨瀚之很少这么疾言厉色地说话,小厮显然有被吓到,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小人以,以为他,他们走错了地,地方,又担心,是居心不良的歹,歹人,是以,没敢放他们进来。”
这个借口未免太拙劣了点,三个女人和一个大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歹人吧?况且,这又是在京城,天子脚下,哪有人敢闯进官员府邸行不轨之事?
杨瀚之都懒得骂他,板着脸道:“往后有客上门,一律以礼待之,不可怠慢,再有这种事发生,立刻给我离开杨府。”
小厮连连哈腰点头:“是,小人记住了。”
进门后,直奔后院而去。
房间和院子都早已吩咐下人收拾出来,只等着几人过来入住。
杨瀚之几个月前立了功,已经从原来的寺正升为寺丞,是正五品官了,这座府邸是擢升之后,朝廷赐的,比原来的要气派许多。
不过,杨瀚之每日公务繁忙,又不是那等爱奢华的人,并没有费什么心思去布置,除去必备的一些用具用品之外,其他多余的一概没有。
所以,地方虽然宽敞,但却简单朴素,换了有钱一点的人来,一定会嫌弃寒酸。
不过,孟施施看着,倒是颇为欣慰,杨瀚之并没有被京城的浮华,以及自己仕途上升而迷乱了心,他还是原来那个他。
正帮着杨刘氏安顿时,杨齐带着杨明聪过来了。
父子俩给杨刘氏磕了个头,然后便热情地与之寒暄,仿佛真的想念极了。
杨瀚之忽然问道:“明聪,我不是托你这几天在城门口守着,好接家里人过来吗?你今日去哪里了?”
“我在城门口啊,一刻都不曾离开。”杨明聪一本正经道。
“你在城门口?我们怎么没看到?”孟施施假笑反问。
杨明聪表示很困惑,皱眉道:“我也正想不通呢,我明明就站在城门那里的,可你们没看见我,我也没见到你们,就这么错过了,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他根本没去,只是在狡辩,谁都看得出来。
杨思思笑道:“可能是明聪你学会了隐身之法,故意让我们看不见?”
这话显然还有弦外之音,但杨明聪本就心虚,没底气跟她争辩,遂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