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杨瀚之的话,杨明聪震惊了,他居然还能为孟施施开脱?换了别的男人,哪个能如此淡定?
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因为对方是平原侯世子,招惹不起,所以他才不得不佯装淡定。
“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那位世子爷敢明目张胆地到府里来,跟施施姐聊那么久的天,改日他就敢更加肆无忌惮,把她接出府去,直接与她搂搂抱抱了。”
杨瀚之皱起眉头,不悦道:“明聪,你说话还是谨慎一些,不要胡言乱语,坏了各人的名声。”
“我说的是事实。”
“行了,我不想再听你多言,回去休息吧。”说罢,杨瀚之便转身回了后院。
杨明聪又一次愣在原地,被震惊得半天缓不过神来。
孟施施听说杨瀚之回来,特意从厨房拿了些点心过去。
刚一进门,就看见他从书房里出来,她笑着说道:“这么晚了还要办公物?你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工作狂?这又是什么新鲜的词?
杨瀚之笑了笑,带着她到屋里说话。
“我不过是进去看了几份公文罢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现在还早呢,怎么就休息?”孟施施将点心一一摆上桌,笑吟吟道:“再说了,一天都没看见你,睡觉之前,我也想与你说说话啊。”
“你累了一天,肯定没好好吃饭,我准备了两道小菜,还有点心,吃些再睡吧,就当是宵夜了。”
闻言,杨瀚之心头一暖,顿时感慨这家里也总算有人味儿了。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清炒萝卜放进嘴里,又吃了块点心,嘴角渐渐露出笑意。
“怎么样?”孟施施颇为期待地问道。
杨瀚之点点头:“还是从前的味道。”
虽然只时隔一年,并不算长,但他此刻的感受就是,终于又吃到她做的饭菜了,真好。
“如果喜欢的话,就多吃点儿吧。”
“好。”
杨瀚之一边吃饭,一边与孟施施闲聊,倒也十分惬意。
聊着聊着,他忽然问道:“听说白天的时候,平原侯世子来过?”
“是啊,你都知道了?”孟施施本来也打算跟他提一句,免得他之后从他人嘴里得知,还以为她是有意隐瞒,况且,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明聪跟你说的吧?”
杨瀚之笑着点头。
“他肯定还告诉你,我跟平原侯世子关系匪浅,叫你一定要提防,别让我红杏出墙,跟人家跑了,是不是?”
“你真是聪明,什么猜到了。”
孟施施笑了笑,摇头道:“这很好猜嘛,杨明聪就是这样的人,嘴碎。”
“那你就不打算解释两句?”杨瀚之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问。
“有什么好解释的?”孟施施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喝着,“你要是信不过我,我即便把嘴皮子都磨破,你也同样不会信。”
“相反,你要是信得过呢,压根用不着我解释,你也始终会信,对不对?”
杨瀚之停下筷子,莞尔而笑。
有些话是不需要说明的,从来都是如此。
不过,即便他相信孟施施不会跟平原侯世子有什么,却依然忍不住会想,如果他们还没成亲,一切还有选择的余地,她会不会选择比他家世更好的人。
他和郑新比起来,实在相差太远了。
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或许,这就是不够自信所导致的吧?
别的方面,他都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去改变,他也有信心能够改变,可出身这一点,从一开始就定下了,他根本无从去变。
另外,他也想不明白,怎么孟施施才刚来京城,就结识了平原侯世子?
“对了,你跟世子是怎么认识的?”
孟施施故意瞥了他一眼,道:“是在上京的路上认识的。”
她把在破庙的那段故事简单地说了下,叹道:“平原侯世子虽然是贵族出身,但是并没有架子,且为人正直仗义,是个不错的人,这路上多亏了有他照顾。”
杨瀚之垂眸,越发没了胃口。
“要不是他相救,你们恐怕就遇害了,日后见了他,我也该好好表示一下感激之情才是。”
“是应该。”孟施施点了点头,觉得这话怎么听都有点酸溜溜的,遂勾唇笑问:“你是不是在吃醋?”
“什么?”杨瀚之先是一愣,而后瞥向另外一边,干笑两声,“怎么可能?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孟施施挑眉,“没有吗?那我是自作多情了,唉……我还以为,相公会介意我跟别的男人走得近呢。”
“你们既然只是普通朋友,我有什么介意的呢?难不成,成了亲就不准你结识别人了?”
这是真心话,杨瀚之从不觉得,嫁了人的女子就该整日待在后宅,她们仍然可以像男人一样,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结交与自己谈得来的人。
孟施施含笑低头,心想着,杨瀚之果然与其他人不同。
沉吟片刻,开始说正事:“过几天我想让整修一下府邸,还有府里上下那些佣人,也整顿整顿,那些偷奸耍滑的,一概解雇,让他们另找差事去,花钱养着一批闲人,实在太不值当了。”
杨瀚之不假思索道:“你是这里的女主人,想做什么便去做,不用跟我说的。”
“真的?”
女主人三个字让孟施施挺受用,“那我要是严厉起来,骂了人甚至罚了人,他们跑去跟你告状,你不会责怪我吧?”
“你才是我娘子,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怎可能帮着他人?”杨瀚之认真道。
这话更是受用,孟施施立刻眉开眼笑,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翘。
“那就好。”
第二天早晨,用过早饭后,孟施施将全府的下人召集到了正厅门口训话。
府里一共有二十个佣人,包括小厮丫鬟还有三个婆子,再加一个管家。
这些人有一半都是之前就在其他大户人家府里做过事的,见过不少世面,在他们面前,反而是孟施施这个主子显得见识少。
也正因如此,他们都不怎么看得起这位年仅十七八岁,看上去很好欺负的夫人,训话都没怎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