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忘记问了,其实男孩女孩对我来说都一样的,只要身体健康就好了。”苏皖皖脸上的神情十分温柔。
荆嫂子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
两人一边做菜一边聊天,很快就做好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有荤有素,不仅样子好看,还营养丰富。
众人围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把桌子围得严严实实,十分热闹。
齐大山自从伤了腿以后,就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吃过饭,此时身处在这个场景中,感动的老泪纵横。
苏皖皖举起手中的杯子,虽然她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喝酒,杯子里面装的只是果汁,但是她还是想和众人一起碰一杯。
“今天谢谢大家,都能够过来帮我一起种菜。”苏皖皖站起来,举着杯子温柔地说道:“能够认识你们,我真的十分高兴,也很感激,以后大家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出来,我们能帮助就一定会帮助。”
“我今天就以果汁代酒,敬你们一杯。”苏皖皖伸出酒杯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举起手中的杯子,就连几个小孩子都有模有样地拿着杯子,大家一起碰了一杯。
在这个再普通不过的晚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镇子里,有一户不普通的人家,正在热热闹闹地吃着饭,时不时发出一阵欢声笑语。
吃完饭以后,荆嫂子和李大牛一家人慢慢悠悠地回家了,齐大山喝多了酒,早早的就回到屋子里睡觉去了。
齐小慕和齐小果两个人睡得也很早,和爹娘道过晚安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转眼,院子里面只剩下苏皖皖和齐清河,还有吃完饭就去门口坐着的齐秋。
苏皖皖看了一眼齐秋,有些无奈地对着齐清河说道:“她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个样子。”
齐清河眼睛瞥了一眼齐秋:“吴大夫不是说,她这是自己不愿意醒过来,既然这样,我们可以和她谈谈,把她从梦境里面逼出来。”
“好主意。”苏皖皖一拍手,兴奋地说道。
她拉着齐清河一起走到齐秋的面前,然后蹲了下来,看着齐秋的眼睛问道:“吴大夫说,是你自己不愿意醒过来,是真的吗?”
齐秋的双眼一点神采都没有,并不回答她的话。
她眼睛转了转,又问道:“你想知道赵公子在哪里吗?”
这下子齐秋终于有了反应,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眼睛瞪着她:“赵公子在哪?他在哪?他什么时候会来娶我?”
齐秋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样子有些可怖。
齐清河见状,连忙将苏皖皖挡在了身后,避免齐秋会伤到她。
“你不要等了,赵公子不会来娶你了,他跟青楼女子搞在了一起,还把人家杀了,现在已经发配充军,生死未卜。”苏皖皖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你等上几十年,他都不会来了。”
齐秋尖叫一声,捂着耳朵不停摇头:“你骗人!你骗人!赵公子才不会抛弃我,他说要娶我的!”
“齐秋!”苏皖皖厉声说道:“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自己亲眼看到了赵公子跟别人在一起不是吗?你心里很清楚,他骗了你和刘氏的银子,跟别人混在一起了!你只是不敢面对事实罢了!”
齐秋听着苏皖皖的话,尖叫声越来越大,似乎想要掩盖住她说话的声音。
她摇着头站了起来:“齐秋,该醒醒了,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疯癫下去。”
齐秋的声音戛然而止,抱着头不停地颤抖着。
苏皖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齐秋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醒。
她对着齐清河说道:“算了,你先把她带回房间吧,明天再看看她的状态怎么样,如果有稍微变好一点就多试试这个办法,如果没有变好就换别的办法试一试。”
“不管怎么样,都要把她变好为止,不然齐大山一个人照顾疯癫的她,也会十分吃力。”
“好。”
齐清河应了一声,把齐秋带回了她的房间里面。
第二天苏皖皖起床的时候,破天荒的发现门口居然没有齐秋的身影。
她愣了一下,心说昨天晚上的那番话不会把齐秋的病刺激的更严重了吧?
想到这里,她走到齐秋的房间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齐秋并不在床上,而是坐在桌子旁边,手中拿着一把剪刀,慢慢伸向了自己的脑袋。
“你干什么?”苏皖皖大吃一惊,慌忙朝着齐秋走过去,想要夺下她手中的剪刀。
齐秋反应很快,一下子把剪刀藏到了身后,充满戒备地看着苏皖皖。
苏皖皖怔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疯了?”
“嗯。”齐秋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讨厌我,你放心,我今天下午就走,不会打扰你。”
苏皖皖确实很讨厌她,之所以留着她,完全就是看在齐大山的份上。
“你刚刚是在干什么?”苏皖皖现在很关心这个问题。
“你不会以为我在自杀吧?”齐秋反问了一句,然后自嘲地冷笑一声:“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是要把头发剪掉。”
苏皖皖眉头皱起来:“剪头发干什么?”
齐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了两声:“你说呢?当然是出家了,我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不出家还能干什么?”
“我娘走了,两个哥哥也走了,我的家都没有了,留在这个镇子上面也没什么意思了。”齐秋有些失神地说道:“还不如出家,落个清净。”
“你还有爹啊。”苏皖皖说道,齐大山只剩下了齐秋一个女儿,若是她要出家,那齐大山从此就一个真正的亲人都没有了。
“我爹?”齐秋愣了一下又说道:“我已经没脸再在他身边待着了,他之前的腿就是因为我才摔伤的。”
苏皖皖还准备继续说话,忽然就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皖皖,让她走吧。”
她扭头看去,发现门口站着的是齐大山。
齐大山眼眶通红地走了进来,擦着眼睛说道:“既然秋儿已经做好了决定,那爹也不拦着你。”
接着他又看着齐秋说道:“你不用担心,爹永远都不会怪你,若是哪天你想回家了,随时都可以回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齐秋出家
齐秋一愣,看着齐大山喃喃地喊了一声:“爹……”
齐大山慢慢走到她的面前,脸上的皱纹很深,如同一道道沟壑一般,看着十分沧桑。
“秋儿啊,这些年都是刘氏一直在带着你,我也没有尽到一个当爹的责任,才害得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怪我啊!”齐大山满脸的悔恨。
齐秋低下头说道:“爹,是因为我当初骗了你,才害得你腿受伤,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年,你应该怪我的。”
“我怪你作甚,你又不是故意的。”齐大山揉了揉齐秋的脑袋:“如今我也看开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用去考虑我。”
“那你以后怎么办?”齐秋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没事,家里还有几亩地,种的菜够我吃了,再说了还有你三哥……还有清河和皖皖两个人帮衬着我,所以你不用担心我。”齐大山低着头,不想让齐秋看到他难过的神情。
“那好吧。”齐秋终于点了点头,再次拿起了剪子。
齐秋剪完头发以后,趁着别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悄悄离开了,大概是不敢看到齐大山难过的样子,又或许是不好意思再和苏皖皖他们讲话。
总之,等到苏皖皖他们发现的时候,齐秋已经不见了身影。
齐大山蹲在门口,难受地用手抹着眼泪,这下子齐家的一大家子人,就剩下他一个了。
苏皖皖见状,和齐清河使了一个眼神,他会意地点了点头,走到了齐大山的身边。
“爹,你没事吧?”他站在齐大山的身边轻声地问道。
齐大山哽咽着说道:“我没事,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当年那个年轻男子把你送过来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的身边会只剩下你一个孩子。”
齐大山脸上的表情有些悔恨和愧疚:“要不然,我也不会在刘氏对你那么坏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齐清河听到这里的时候,神情恍惚了一瞬间:“当年那个将我送过来的年轻男子,他长什么样子?”
“具体的模样我记不清楚了,只记得他身材高大,体魄健壮,对了,眉间有一道一指长的疤痕,看着有些吓人。”齐大山回忆着说道。
“你可知他是什么身份?”齐清河又问道,双手有些紧张地握成了拳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当年把你交给我们以后,又给了一封信和一个玉佩,说让我们好好教导你,等你成年以后再把信和玉佩交给你。”齐大山叹了口气:“我们没有听他的话,是我们对不起你啊。”
齐清河的手松了又紧,最后深深地呼了口气,将手放在了齐大山肩膀上面:“没事的,爹,都过去了。”
齐大山脸上的皱纹全都皱在一起,眉头也拧得很深,有些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敢把头埋得很低。
忽然,齐大山猛地一拍大腿:“对啊,虽然刘氏把玉佩卖掉了,可是那封信却被我藏起来了。”
齐清河的瞳孔微微有些放大,他放在齐大山肩膀上的手也一瞬间收紧了起来:“你说什么?”
齐大山以为他生气了,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只敢小声地说:“当年刘氏要卖那枚玉佩的时候,我曾经劝过她,还说那个眉间有一道疤痕的男子若是找过来,不会轻饶我们的,可是刘氏不听。”
他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想问的是那封信,刘氏说她已经把那封信给撕掉了。”
“没有,刘氏她骗了你们,那封信被我藏起来了,就藏在我躺的那张床底下。”齐大山小心翼翼地说道。
齐清河松开了放在齐大山肩膀上面的手,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齐大山躺了那么多年的床下面,藏着关于他真正身世的秘密。
他有些趔趄地跑到苏皖皖面前,有些急切地说道:“皖皖,我们现在回齐家一趟。”
苏皖皖正在准备午饭,刚刚把买来的鸡腿放进锅中开始卤,听到了他的话后十分不解地问道:“现在就要把齐大山送回去吗?会不会太急了点?”
“不,我想回去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当年刘氏收到的那封信,她并没有撕掉,而是被齐大山藏到了床下面。”齐清河解释道。
苏皖皖也很震惊:“你是说,那封有可能写有你身世的信,就藏在齐大山躺了那么多年的床底下?”
她的反应和齐清河的一模一样,都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好,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去吧。”苏皖皖拉着齐清河的手走了出去。
一家人一起走出门,到了车马铺租了一辆马车,很快就到了村子里的齐家。
从马车里下来以后,几人朝着齐家走过去。
忽然,齐清河抓住了苏皖皖的手,停下了脚步。
苏皖皖回头看了一眼他,刚想发问,心中就明白过来了,柔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些害怕看到那封信?”
毕竟这可是关于他真正身份的秘密,如果上面写的东西是一些不好的东西,想必不管是谁看到了都会不好受。
齐清河闭了闭眼睛,然后又慢慢睁开:“是有一些,不过没关系,我们继续走吧。”
“好。”苏皖皖反手抓住了齐清河的手,攥得紧紧的。
几人走到了齐大山睡觉的房间里面,看着墙角的床,这张床是木制的,应该很有年头,上面有些地方都被虫蛀了,露出一个个坑坑洼洼的洞口。
苏皖皖扭头看着齐大山问道:“爹,你把那封信藏在哪里了?”
“就在床底下,我现在去找一找。”齐大山朝着那张床走了过去。
一瞬间,苏皖皖和齐清河两人的呼吸都有些凝住了,目光紧紧盯着齐大山的背影。
齐大山走到床边,慢慢地弯下腰,在床底下摸索起来。
他摸索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找到那封信,最后满脸疑惑地挠了挠头说道:“奇怪,这封信怎么找不到了?”
齐清河的呼吸一顿,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没有。”齐大山摇了摇头:“我记得我就藏在这个地方,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看看它在不在,就在半个月前,这封信还藏在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