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小姑娘有意思的很,认识之后,我就天天过来找她。”
“至于为什么知道你嘛,是她第一次喝醉酒的时候,嘴里喃了一晚上这两个字,我问她是什么意思,她又说了一句京城,我当时还以为京城有什么江啊河的呢。”
江禾扯了扯嘴角。
宁紫瑶眯了眯眼,思绪翻滚:“后来她搬过来跟我住一起了,某次我随手翻开她放在客厅的笔记本,里面全是你的名字,我才知道,温轻居然还有个喜欢的男生,我以为是男朋友呢,唉,不过看她当时叫着你名字时那痛苦的样子,也不像。”
“温轻这个人啊,表面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心里面都有自己的打算,就挺执拗的,只听自己的,你们没在一起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有人代替你的位置,不过你们现在在一起了,我挺替她开心的,说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也不过分。”
“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说,我不能强求你,你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不会离开她,但是,好好对她,如果真的不能在一起了,经过这一遭,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你。”
宁紫瑶说完,呼出一口气,回想一下自己说的话,看看还有什么补充的。
像她这种人,分分合合很正常,不用心去爱的,可能第二天,不,当天下午就恢复正常了,可是温轻不同,太执拗了,如果她没跟江禾在一起过还好,心里怀揣着对两人在一起的幻想,随着时间渐渐遗忘,只剩下一丝丝淡淡的感觉,偶尔轻轻碰碰你的心脏。
两人刚确定关系,未来还有段时间要热恋呢,宁紫瑶就说了以后甚至还不确定的问题有点可笑,宁紫瑶是真的挺操心温轻的,从小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啊。
江禾一直静静的听完宁紫瑶堪称长篇大论的话语,没有打断,眼神认真,这也是宁紫瑶能说下去的原因。
面前这个男生,大抵是跟温轻有同等重量的心意的,宁紫瑶呼出一口气。
江禾不知什么时候手已经握成了拳头,面上虽然还是一片平静,心里确实翻起了不小的波澜,特别是宁紫瑶说到“肯定会有人代替你的位置”时,心脏像被蚂蚁啃食般,荡起细细密密的疼。
良久,江禾哂然,宁紫瑶说的对,他就算现在拍着胸脯跟她保证他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温轻,宁紫瑶大概会笑他一场,说些场面话就过去了,心里是不会信的。
誓言,当下的时候都是真心期盼能做到的,但这保证不了未来,就像虚无缥缈的风,吹一阵,唯一能留下来的只有若有若无的感觉。
江禾只回答了宁紫瑶四个字。
“尽我所能。”
宁紫瑶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良久,掐灭烟,笑眯眯的说:“看好你。”
江禾发了一会呆,突然问道:“温轻在M国的时候,精神状态很不好吗?”
宁紫瑶想了一会,回答:“刚认识的时候是这样,除了老师教授,不跟其他同学交流,也就跟我说说话了,独自一人在国外,那种孤独感不是开玩笑的,而且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我当年第一次出去的时候,虽然有亲戚陪着,但是我还是很想海城,很想我爸妈,何况是独单一人的温轻。”
闻言,江禾垂下眸,眼睫遮住了他的神情。
宁紫瑶停顿了一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说:“而且温轻的家人,你应该也知道吧,除了按时给她打生活费,应该就没有什么交流了,逢年过节的,我妈再忙都会给我个电话,但我发现温轻从来没有收到过家里人的问候,唉。”
江禾内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温轻在以前或现在,从来不会跟他抱怨过什么,温柔坚强的就像普通人一样,很多事情她都会想着自己扛扛就算了,没必要去为难到别人,也没必要让别人可怜她,这就是小姑娘的处事方式,所以有时候会太过于自作主张,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可以把别人的痛苦都分到自己这边来。
宁紫瑶真的不是刻意在卖温轻的惨,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她扫了一眼江禾的样子,明显是心疼了,心疼心疼也好,到时候对温轻好点,也不亏,宁紫瑶喝了一口酒,又放了回去。
“太渴了,我去后边了,看时间温轻她们应该也要回去了,到时候别让温轻来找我哈。”
宁紫瑶站起身,坐的腿都麻了。
江禾朝她点了点头,目送她的背影离开了。
他从自己裤兜里拿出打火机,轻车熟路的把嘴上的烟点燃,烟雾升起,江禾垂着眼静静抽着。
二十分钟后,温轻回来了。
温轻走到江禾面前,步伐有些不稳,踉跄了一下,江禾连忙伸手,一只手稳稳抓住温轻的左手,另一只手则环住了她的腰。
温轻坐到沙发上,身子半靠在江禾身上,抬起头,眼眸亮晶晶的看着江禾。
江禾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了的发丝,在她身上闻到了挺浓的酒味。
“玩什么了?”
温轻的眼角泛着水光,看着江禾时仿佛眼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玩斗地主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康恬在哪儿都能认识一堆美女,温轻被拉着坐了好一会,本来想回去了,但是挨不住漂亮姐姐们的温声细语,就多留了一会。
“玩斗地主还能喝这么多酒。”
说到这个,温轻撇了撇嘴,“我跟你说,我手气真的挺不错的,简直所向披靡,但是今天晚上就不行了,只赢了一次啊,怪你。”
江禾眼底藏着笑意,动作轻柔的摩挲了一下温轻的脸颊,像对待一件珍宝一样,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嗯,怪我,怪我什么?”
温轻在江禾手上蹭了两下,声调软糯的不行:“向老天爷讨了一件礼物,运气用光啦,所以手气很不好。”
江禾眸光沉了一下,心里猝不及防疼了一下,他叹了口气,与温轻十指相扣,轻声哄她:“哪有,我们轻轻从现在开始,到以后都会一直很幸运,至于斗地主,只能怪歌太吵了,灯线太昏暗了,都看不清牌。”
温轻头轻轻靠在江禾的胳膊上,心满意足的看着两人十指相扣,唇边泄出一丝笑意,“我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