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在冢千虹说辞之下,神情各异。
这位铁拳宗的宗主,既然决定亲自出手?这不仅仅是老将军洪城都愕然,他的小儿洪军更是震惊无比,就连章凡都没有想到。
自己的师父如此干脆利落?在他的想法中,这位师父定会叫他先探路,然后在其出手。
洪天楞在一旁,似乎不关自己什么事。
这位铁拳宗宗主和弟子,从一开始进入将军府,都是一副傲慢气势,他身为行伍之人,面不露于形色,在心中早有怨气怒意。
洪城都立马起身到了冢千虹旁,抱拳道:“冢老前辈,是不是有些大惊小怪了,这区区一个小子,老夫派人前去,缉拿前来即可,不用冢老前辈亲自出手!”
冢千虹将断刀仍于地面,起身返回座位处,嘴角一咧:“洪老将军常年都在沙场征伐,自是不懂得这山上宗门武者实力的怪异,此子是大离淬炼谷的流徒,逃窜至此,章凡先前可是在大离淬炼谷吃了莫大苦头,既然徒弟不争气,那么这一次,师父一定要亲自出手!”
话语间,冢千虹看向了自己那位武力榜第一人的徒弟,章凡;章凡将自己纸扇摊开有意掩饰自己尴尬面容,在这之前,师父已经让他出糗一次了。
虽说他看不起这位师弟,可是,自己怎么说在外都是有点名气,让自己看不起的人看不起,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耻辱。
“哦?居然有此事?”洪城都在听完冢千虹话语后,倏然露出惊讶之色,不过控制得当,很是得体,老江湖了。
冢千虹将章凡以及四宗在大离淬炼谷的一切事宜告知洪城都时,将军府内的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这?这怎么可能?那个小子居然能够在四宗联手中,绝处逢生?难道他凭借着自己手中奇怪武器?洪军顿时思绪沉浸在了那个黑衣青年的印象中。
洪城都听后仍旧是一副难以相信之容,一位大离淬炼谷的流徒,何必动用四宗联手?难道其中必有深意?可不过是一位大离淬炼谷的流徒而已,洪城都细细想。
他折返自己座位处,看着自己两个儿子和铁拳宗两人,没有想到一个李三投居然炸出这么大的浪花,他愈发笃定自己的做法,没错!
自己的外甥又如何?如此狡黠之徒,在将军府也是浪费将军府的粮食,说不定还会给将军府惹出更大的麻烦,洪城都对于自己顺手推舟之举,颇为得意。
冢千虹继续端着酒杯,一言不发,可他的目光聚焦重心,是那位不记名弟子,问及怎么输的,洪军草草说辞,并未具体,冢千虹觉得无妨,既然确信是大离淬炼谷的流徒,那么,就值得自己亲自前往察看。
“军儿,吩咐下去,给冢老前辈和高徒,准备两间上好房间。”洪城都意欲赶人。
冢千虹起身抱拳措辞:“洪老将军,;老夫深夜而来,多有打扰。”
“哪里,哪里,铁拳宗冢老前辈而来,是老夫将军府福气,再者老夫小儿拜了老前辈为师,那我们自是一家人。”
冢千虹微微颔首,带领章凡直接出了将军府,在洪军带领下前往住处。
冢千虹决定明日亲自前去见见那个小子,是不是如章凡所说如此奇特。
夜里的深龙潭,一片静谧,庭院内除小型山体,流水之音,其他声响皆无。
铁烈站至厅门前,一位宗门弟子在一侧,随时准备待令,铁烈挥手,那名弟子消失在了漆黑的夜中。
他的命令很简单,让丁允明日照常去幽州城购买碎铁。
丁允在屋中刻苦修炼自己的太古剑经,梦中剑招在心剑祭出之后,在他右掌中,这些剑招如同活了一般,不仅仅是自己运用心剑愈发纯熟,这些剑招在自己的手中,游刃有余。
自己一方面尝试以剑招开辟自己武道一途,一方面心剑不断修炼太古剑经,持剑在手,丁允有种厚积薄发之感。
十八年春秋,十八年岁月,丁允都在梦中练习剑招,如今心剑在他的手中,如同这十八年来的成果。
这一刻,他不再觉得自己那些年武把式,再也不是没用稀奇古怪招数,配合自己手中心剑,他的这些梦中剑招有了引流之水。
他闭目凝神,在自己脑海中,尝试以剑招练拳的同时,不断衍化温习十八年来所有剑招。
只是,那位老爷爷时而出现,时而失踪一般。
任由自己的精神力如何集中,自己的专注力如何聚焦,那位老爷爷还是没有出现。
老爷爷坑我,又跑路了?丁允心想。
咚咚!
门卫传出敲门声,丁允盘腿迅速起身,开门之前,问:“谁?”
“宗主有令!”
丁允开门抱拳恭敬,那人继而道:“宗主命你明日前去购买碎铁!”
“丁允接令!”
又是购买碎铁,这铁烈搞什么鬼?难道自己不适合铸造打铁,他明知道今日才得罪了将军府的人,按理说,不该如此露面,真是想不通铁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丁允关门摇了摇头。
清晨。
春天的清晨,深龙潭丁允几人位置处,早早便有鸟儿蹄鸣,打破了初晓的宁静。
丁允按照那日的流程,吩咐七杀童子和冷千按命令行事,临走之际不忘嘱咐七杀童子,一切皆有度,过于过分只能福祸自招。
七杀童子仰着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冷千过来帮我看看,我耳朵聋了,什么都没听到。”
黑衣青年见状再也没有多言,人言皆尽,如何做就是看七杀童子。
冷千站立七杀童子身前,小声道:“童子,他在提醒你不要敛财!”
“我有吗?我有敛财吗?”七杀童子二连怒问。
冷千只得摇了摇头:“没有!绝对没有,若是铁烈相问,我也是这么说的。”
“很好,今日有你一壶酒。”
冷千一听乐了:“好叻,走着!”他扛起麻袋,开始两人的购买碎铁之行。
丁允则是带领成齐栋,老路子前去购买碎铁,成齐栋扛着麻袋跟在后面,抱怨道:“这铁烈真是不知道怎么想,昨日才得罪了将军府的人,今日就要大哥继续购买碎铁!真是的。”
“或许这就是深龙潭,无所畏惧,得罪了人,不用藏匿,反而是告诉暗中的一些人,有胆子就来,这和沙场用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丁允慢条斯理解释。
成齐栋负后甩手将麻袋抗在了自己的肩上,悠哉悠哉而行,两人继续来到了那日购买碎铁位置处,那位卖碎铁之人是一位老汉,眼睛贼,一看就认出了是回头客,价格照旧,丁允付钱,成齐栋扛着麻袋收工。
转身瞬间,撞到一位小老头,身穿灰色布袍,成齐栋撞得一头雾水,可那位小老头一点事皆无。
成齐栋将麻袋碎铁放置地上,丁允都未来得及上前劝阻,成齐栋已经到了那个小老头身前,他拍了拍那个小老头的肩膀,怒火道:“老头没长眼睛?知道撞到了人?”
小老头面不改色,淡笑道:“不知道!”
“你他娘的!”成齐栋握紧拳头意欲挥拳而揍,丁允一把将成齐栋拉住。
“年轻人,火气挺大,这样不好!”小老头嘴龇安慰道。
成齐栋简直火冒三丈,他恨不得将此人一拳打倒,狠狠爆揍一番,这不知道是从何处钻出的老头,将自己狠狠一撞。
“老先生,我朋友生性鲁莽,还望你不要见怪。”丁允抱拳主动低头。
这个小老人打量着这个黑衣青年,模样挺俊,可惜不过是一位洗脉境武道废材,甚是可惜。
丁允如此年纪才到达洗脉境,这在武者眼中,确实是一个废材。
小老人颔首:“这位公子倒是一个礼貌人,这年头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有点实力就是丝毫不讲道理,没有实力的反而需要夹着尾巴做人。”
“罢了,罢了!”
小老人随即从巷道中消失不见。
成齐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真的不见了!
同样让丁允吃惊不已,这位小老头似乎凭空而来,然后凭空而去,这让两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两人迅速返回深龙潭,可他们二人得知一个消息,昨日得罪将军府的人,又来了。
丁允、成齐栋接连赶往庭院内,没有见到过多的人,看到只有三人,昨日洪天、洪军。
另外一位对于丁允、成齐栋而言,老熟人了,章凡。
他手持白纸扇如同一课松柏站立不动,手中摇曳自己白纸扇,看向庭院正厅。
厅门前,铁烈坐在门前,巍然不动,毫无惧色,这将军府的人,敢再来找茬,这让铁烈觉得有些吃惊。
这些人,再次而来,铁烈其实心中有底:这些人动用了山上武者宗门。
他作为深龙潭宗主根本不怵,山上武者宗门?我深龙潭就是专门和山上宗门打交道的宗门。
其实,这位深龙潭宗主,在今日一早,就接到了飞信传书,山上宗门到了将军府。
“交出流徒,你深龙潭无事!”张帆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