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兰忙道:“住口。你这老头信口雌黄,是不是叶汐让你这么说的?
大人,这人满口胡言,大人不要相信他,你快把叶汐抓起来。”
叶煦眼眶通红,恨恨地看着叶汐。
钱元同重重拍了下惊堂木,严肃道:“闲杂人等不得在堂上喧哗。
若再喧哗,拉出去打二十大板再轰出去。”
心里却道:你叶家掌家人都中风了,本官怎么可能还由得你在这猖狂。
哼,老虎不发威就要被当成病猫吗?
柳书兰还想说什么,被叶芸一把拉住,后者咬唇对着她摇了摇头:
他们在钱元同面前已经失去了优势,别把自己搭进去,还要救小弟呢。
柳书兰只得恨声忍了下来。
钱元同见叶家人老实了,这才满意道:“鱼大,你接着说。”
鱼大接着道:“是大人。我女儿说,他们中的每个人都会被轮流带出去一日,但是回来后却又说不出去了哪里,发生了何事。
只是,只是都发现自己失了清白。
直到有一日,轮到一个叫王春花的姑娘被带出去。
等她被带回来后,她告诉其他人,她见到了叶家三少爷,且那叶家少爷并着几人轮流对她做禽、兽之事。
他们几个姑娘之所以不记得发生的事情,是因为被带出去时,吃的饭菜里有致人昏迷失忆的药。
而那王春花比较警觉,当时就把自己吃的饭菜都吐了出来,这才看清了所有的事。
后来他们几人寻机逃了出来。
我女儿由于害怕,故没有第一时间同王春花站起来一起讨伐这叶煦。
后来听闻王春花父女的下场,我女儿整日惶惶,害怕自己也遭遇不策,果然,新婚没多久就死了......求大人为我女儿做主......”
他边说边泣不成声。
钱元同看着老人身边始终垂头不语的青年人,问道:“顾二狗,这些你可知情?”
顾二狗道:“是的大人,草民都知道。”
“鱼小惠遇害前可有异常,她何时去了叶府,你可知道?”
顾二狗垂眸道:“小惠遇害当日午时,我同她吵了一架,就跑出家门了,之后我也不知道她何时去的叶府。
我在外面待了一夜,凌晨才回。回家没看到小惠,以为她生气回了娘家,故没有在意。
直到后来衙役来通报说人死了......”
说着,呜呜地哭起来。
钱元同接着问道:“你们因何吵架,你一整晚都去了何处,可有人证?”
顾二狗停下哭声,哽噎回道:“都是我不好,我嫌弃她失了清白,一时口不择言说了些狠话。
小惠就与我吵了起来,我一气之下就跑去了宜春院买醉,那里的人可以为我作证。”
旁边的鱼大哭道:“小惠根本没有回娘家,你为何要将她一人丢在家里?
你若能呆在她身边,她又怎会遇到不测?”
钱元同偷瞄了眼箫清,心道:说的也是,你的女婿若能好好哄哄你女儿,那鱼小惠也不会想不开上吊自杀,从而被有心人以可乘之机利用。
这叶煦也是倒霉,得罪叶汐作甚?
得罪了叶汐还不就等于得罪了她背后的人。
那人有多狠毒他也算是领教了。
不过也是这叶煦自作孽,本该如此,不值得同情。
柳书兰怒道:“简直胡说八道,几个村妇也配入我儿的眼?”
这时,只听外面衙役再次来报,说有姓贺、李两位妇人前来投案。
所有人转头望向门口,待看清进来的两人,叶煦一下瘫软在地上,嘴里喃喃:“怎么会......”。
这是两位膀粗腰圆的中年妇人,且身量较一般女人要高些,一看就是常年干粗活,手上力气大的。
两人来到堂前,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道:“草民李氏(贺氏)参见大人。”
钱元同严肃道:“你二人所犯何事,因何投案?”
想起家里那几个出手狠辣的蒙面人,此刻正将他们的家人绑在家中。
那些人逼迫他们过来投案,若不然,家里儿孙的性命就别想要了。
于是两人忙抢着回答道:“大人,我们来投案,先前我们被人许以重金,去替他看守庭院。
那庭院有一地下室,室内关押着数名少女。
我们就负责看着他们,给他们提供吃食。其他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大人。”
“那是谁的庭院?”
“大人,大人我来说,那是在湘城西郊的叶家的一处庄园,许以我们中金的是叶家的一个下人。
他叮嘱我们说,只要替叶三少爷办好了这事,看住那些少女别出差池,过后定不会少了我们的好处。
然后那人给了我们五百两银子。”
说着,忙把钱从怀里掏出来,有一叠银票并一堆碎银子,全摊在众人面前。
其中一人忙道:“大人,钱都在这了。我们绝没有昧下一分钱。”
钱元同道:“你二人所说可句句属实?”
“大人,我们说的都是真的,绝没有半句虚言。”
听罢,钱元同给一旁记录的师爷递了个眼神,后者忙拿着几张纸走下来。
钱元同道:“李氏、贺氏、鱼大、顾二狗,你四位的证词都在这几张纸上,若无异议,就在纸上签字画押。”
师爷拿着纸分别让四人签字画押,全程低头垂眼,一副秉公执法的模样,完全不敢同叶家人对视。
待他们四人都签好字画好押,师爷急忙回到钱元同身边,交上纸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方才舒了口气。
不过,他也多虑了,此刻的叶家众人哪还顾得上他。
钱元同略略看了下,一拍惊堂木,威严道:“叶煦绑架众女,杀害鱼小惠罪名成立,押入大牢,秋后问斩,退堂。”
叶煦紧紧抱着柳书兰的腰直哭,大喊道:“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母亲救我啊,我不想死,母亲救我 ......”
柳书兰搂着儿子,奔溃大哭。
叶芸哭着跑到叶汐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姐姐,求你救救小第,他真的不会杀人的。”
上首时刻关注这边的知府大人眼见叶家小姐的动作,遗憾地摇了摇头,心道:
被蒙蔽的人啊,你们该求的是她身边那个男人,他才是幕后大佬,始作俑者。
你们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不自知。
唉,幸亏本官练就了一手的察言观色,日后定要加倍讨好这活阎王。
否则被他暗搓搓弄死都不知情。
叶汐看着跪在眼前的叶芸,淡淡道:“他有没有罪自有官府查证,你求我有何用?”
叶芸不理,只管哭着抱着叶汐的腿,道:“他是你弟弟啊,我们有血缘亲情,你不能这么残忍置他不顾。”
叶汐冷声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让他去祸害人家少女的?
是我让他杀人的吗?犯下什么样的罪就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说完就想把腿抽出来,奈何这叶芸看着柔弱,此刻力气却着实不小。叶汐居然一时间动弹不得。
旁边箫清见了立马伸手将人拉开,对着叶芸寒声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