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豁然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阿凤。

她看着我，抿嘴笑了一下，然后给父亲上了三炷香。

白天就感觉她有话要对我说，只不过当时被来帮忙抬棺的那帮人打断了。

果不其然，上完香之后，她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很自然点燃一根烟。

阿凤抽烟的样子很好看，没有电视里那些青楼女子的轻浮，反倒有些贵妇的优雅。

她好像很喜欢把烟吐在别人脸上，扭过头来，一口烟雾混合着女人的香味喷到我的脸上，淡淡地说道：“刚才你喊我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接话，对这个从未谋面的女人，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明明是个陌生人，可总觉得有一丝熟悉，而且，对她完全没有那种长辈的感觉。

“听说，你是老马的独生子？”见我不说话，她也没在意，继续说起了白天的话题。

只不过，对父亲的称谓，从大北换成了老马。

我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阿凤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一点也不在意这是在灵堂里。

我觉得她的行为是对父亲的不敬，所以板起了脸，把头扭到一边，不再理她。

可阿凤并没有罢休，她扯着我的肩膀把我的脑袋别了过来，让我保持着面向她姿势，突然很认真地问道：“你看我好看吗？”

见我点头，她又问：“那我好看还是你妈妈好看？”

说实话，阿凤长得确实好看，柳叶眉，丹凤眼，皮肤白皙、光滑，而且身材保持的也不错，看上去，就像个二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一样。

而我母亲，典型的山里女人，三十过半的年纪，皮肤略有些粗糙，长得也算可以，十里八村的，也排得上号。虽然身材保持得不错，但已经有很多的白头发，让她显得有些苍老，自然是没法和阿凤比的。

可我总不能说自己母亲的不好啊。

阿凤倒也没追着我一直问，摸了一下我的头，笑骂了一句“傻孩子”。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了黄老板的大叫。

“有鬼啊，有鬼啊！”

紧接着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黄老板就跑到了院子里，躲在了从灵堂走出去的阿凤背后。

黄老板脸色发白，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害怕，嘴唇一直发抖，还光着一只脚。

“怎么了，黄叔叔？”我跟在阿凤后面，也从灵堂里走出来，很好奇地问道。

“系你阿爸，屋子里，……他，不要来找我啊！不关……和我没关系啊！”

看来黄老板确实吓坏了，胡言乱语，一直手还哆哆嗦嗦地指着他刚才睡觉的那间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