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娃,醒醒,醒醒!”
母亲焦急地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我看着母亲满头大汗的脸问道:“妈,你咋咧?”
只见母亲大松了一口气,抹掉了额头上的汗珠,说道:“你可吓死妈哩,妈叫你叫了半天,不见你应承,就回来看,却见你紧攥着被子,满头大汗,还哆嗦个不停,咋叫也叫不醒,给妈吓得噢。”
心里一阵发苦,果真是母子连心啊,做个噩梦,母亲都能感应得到,一下子就有点鼻子发酸:“妈,我么事,也不早了吧,你上炕休息吧,我去守着我爸。”
母亲却拦住了我:“还早咧,才不到十一点,你在睡会,过了一点妈再喊你,不然后半夜困得很。”
说完,目前就出去了。
可我躺在炕上,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噩梦,实在没有了困意,就下了炕,重新拿了一件军大衣,到了灵堂里和母亲作伴。
打开窑门的时候,我愣住了。
因为我看到院子里的影子,是两个人!
“翠兰啊,我好中意你的啦,你就从了我吧,我保证让你和小山(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咱们离开这个鬼地方。”
是黄老板的声音!
而且从影子上看得出,他一直都要抱母亲,母亲一直在反抗。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是母亲扇了黄老板一个巴掌。
“请黄老板自重,这里是灵堂,我们家老马头七都还没过,你说的这是些什么混账话!”
母亲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拒绝着黄老板的要求,可黄老板并没有就此罢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嘻嘻地说道:“哎呦,我好喜欢你生气的样子咧,让我很是兴奋呢,来来来,再打我一下嘛!”
说着,还拉起母亲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轻扇。
母亲抽手躲了开来。
黄老板上前一步,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你系不系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们家的老公爹,还有这大北,都不肯领羊走?从了我,我就告诉你,关于马家以及你丈夫马北的一个秘密。”
说着,还走到棺材前,用手拍了拍父亲的棺材板,在等母亲的决定。
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可在寂静的夜里,我听得清清楚楚。
都说死者为大,虽然我还不太懂得男女之事,但黄老板拍打父亲棺材的声音点燃了我心里的怒火。
正要迈步出去讨个说法的时候,阿凤出现了。
这深冬寒夜的,阿凤也不嫌冷,只穿了一件白粉相间的衬衫,甚至都能在月光下看到她身子的轮廓。
阿凤手里夹着一根已经抽了一半的烟,走到灵堂前的空地上,吐出一口烟,然后一言不发地盯着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