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和父亲的一番长谈，父亲终于是没有发火，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路扉。

“隔壁子尹家老二那的媳妇子就是个是非精，窑婆子！”路扉他父亲最后狠狠地说。

母亲则用菜刀切了一个大大的土豆薄片，敷在他的那半拉脸颊上，这是小时候屁股或者手腕上打针后皮肉肿 胀的缓解方法。这也算是土法上马吧。

路扉脸上贴着那片土豆来到了厦房，发小已经躺在的铺上。

“咋个相？今个下手重吗？”发小笑了一声，“感觉好像有些风平浪静呢。”

“我不是给你说了嘛，这次绝对是不怕吗？又没干错什么事情，我爸凶是凶，但总得讲道理吧？”路扉用手按住那片土豆，以防它在自己讲话当中突然脱落。

“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年龄大咧，屋里头大人慢慢就开始不好动不动打刮咧！”发小咧嘴笑道，“我爷眼目下就是这样子，以前上小学时那是一说二打，现在最多就是嘈叨几句！”

“还不都是隔壁子的窑婆子到处翻是非么，”路扉狠狠地道，“不然哪来的这出事情呢？”

“那就是个地道的窑婆子哦！”发小有感而发，“上次人家尹家的尹老汉去和尹家老二的媳妇子吵架，我爷去拉架，反倒被人家说成是看劲儿的！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简直就是狗肉不上席面。”路扉符合发小道，“人家说‘胸大无脑’，就是说的这货色吧！”

“也怪我爷爷爱说长话，又一次，尹家的老儿媳妇儿又和尹家的老三干架，我爷又去把尹老三给拉走咧，不然那天老二媳妇儿，估计得嘴被打得翻起来！”发小气呼呼地道，“我爷劝说尹家老二的媳妇，不要那么跳着骂来骂去，好歹也是一家人么。”

“结果，那窑婆子直接骂上我爷了，说我爷‘驴槽多咧个马嘴’，‘吃得饭少管的事多’，‘咸吃萝卜淡操心’，最后直接说他们家的是是非非都是我爷挑拨的！”发小双手握拳，“你看这货色，是不是脑子抽着呢！”

“这货，肯定是精神有问题，纯粹是不识好歹，逮住谁咬谁吗？”路扉鄙夷道，“那就是一只得咧狂犬病的母狗！”

“那算啥？最离谱的是我爷讲，‘你咋这样说话呢，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结果那货色给外面的人到处讲，“我爷说，‘我这都是为了和你好！’我爷六七十岁的人咧，老咧，老咧，还要受这样的狗血泼脸么，你是恓惶不恓惶？”

“这老话讲，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那你说，那女人生的面如桃花，光眉华眼的，咱就这么心腹子黑暗呢？”路扉道。

“这人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么！”发小笑了一声，“你看这货色，自己是个啥人手，就想象别人都是啥人手么！”

也许每个人都存在有自卑感，但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承认这一点。个人的行为都是出于自卑感以及对自卑感的克服与超越。只是不同的人走向了不同的轨道。或堕 落，或奋发，或开明，或混沌。

个人的情绪基调也许和其生活方式，生活习惯一样的有固定的模式。

色厉内荏的人，可能内心是胆小的，但却会外在处处表显出强势的一面。内心存在暗影，见不阳光的人，总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去强调别人的不是。

一个人的焦虑或勇敢；愉悦或悲伤；迷茫或开通；大都往往和其生活中的实际样子相对应吧。

“就这样的一个人，一天天地，还以为自己站在道德高地似的，动不动就指指点点地猛发议论，”路扉“哼”了一声道，“今个在西头子的柿子树下，其实那会儿人家就是正在砸讲我呢，你当是啥情况呀？”

“那个货色和‘二分钱’凑在一起，咕咕哝哝地，整天就是个搬弄是非，笑话完这个再去笑话那个，就是感觉只有她们啥都好似的。”发小也“哼”了一声道，“你看你班的那个‘潭棉花’跛腰失胯地，也不是啥好鸟，有几次走在路上也是说过你好几次呢，先是说你和三年级一班的女生，后来又说和那个裘玉蓉，这把她妈的脚后跟踏地上上地么！”

“这些都是总管给我说的，绝对是没错，那在咱村的女生堆里讲的。”发小补充道，“你在你班弄啥都仔细地，有‘军统女特务’呢！”

“真的吗？”路扉虽然这样问，但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那显然是真的！”发小宣称，“那还说过你以前和贾娟的事情呢！”

“这个女子，嘴咋这么碎，这么烂的来！”路扉看了一眼发小道，“以前咋不见你说道这些呢？”

“哎呀，小事情么，谁知道现在成咧这样呀？”发小带有歉意地笑笑，“那你知道那个矬子‘土行孙’牛生全吗？那还不是每天也往尹家老二家里去么？连‘土行孙’都知道这货色是个啥人景，其他人能不知道？你不要上火咧。”

“我就是有些气不过。”路扉无奈地道。

“没啥，都看开些，”发小浅浅一笑，“我比你颇烦多了，暑假一放，就要去把自己交代咧。”

每次发小谈及此事，都是一幅悲壮地，即将上法场的感觉。

“说个我不该说的话，贾娟你就不要去想咧，那本身就比咱们大两三岁，念书还不成，不合适，除咧是个商品粮，啥也不是！”发小今天谈兴十足，抿着嘴巴笑道，“那个颜隽影和那个裘玉蓉，你能把握其中任意一个都可以。”

“我甚至看裘玉蓉更合适些呢。”发小建议到。

“唉，你还是吃桃子吧，桃子都软咧，还有几个都出咧黑斑咧，”路扉一面给发小拿桃子，一面眨巴着眼睛道，“兄弟，你其实说的挺不错的，但关键是，没有那种心灵的颤动呀！那俩个哪一个都没有，我说真的，你可能不会相信！”

“也许，我还没有真正开启心智吧。”路扉道，“我有时候其实挺迟钝的。”

“哈哈哈，你这个不是迟钝，你是‘瓜地里挑瓜，越挑眼越花’！”发小眯着眼睛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