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八爷?”
眼见陈八牛刚刚钻进去,却是一下子就被吓得退了出来。
我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一颗心瞬间就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多想,我急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伸手扶住了陈八牛。
“死人……好多死人!”
过了好几秒钟,陈八牛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慢转过头哆哆嗦嗦的看着我,磕磕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死人?
我愣了一下,心想当初我们这下了这么多大墓、就连那东北老林子里的元代皇陵都下去过了,什么样的尸体、干尸,就连那变成了大粽子的西夜王都硬刚过了,不就是死人?至于被吓成这样?
“不是八爷,死人有啥好怕的?”
“呕……”
我正说着,陈八牛那家伙却是直接转过身,一把摘掉了脸上的防毒面罩,然后弯下腰就干呕了起来,直到呕的面色惨白,一脑袋的冷汗后,陈八牛那家伙这才摆了摆手道:“是死人没啥好怕的!”
“可……可里头那些死人,太……太恶心,太特娘惨了!”
“八爷……八爷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惨的死状!”
一边说着,陈八牛那家伙一边又忍不住低下头干呕了起来,等到再次抬起头,那家伙也是连连摆手,满脸心有余悸的神色。
这一下子我则是忍不住心脏狂跳了几下,眉头也跟着就紧皱了起来。
陈八牛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胆大,当初在潘家园跟人抢生意的时候,那可是提着菜刀真特娘敢剁手指的顽主儿。
再加上,这一年以来,我们下了好几个大墓,看过的尸体、干尸,只怕都能组个加强连了,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样惨状的死人,能把陈八牛都给吓成这德行。
抱着好奇、更带着一丝不安的心态,我绕过陈八牛,慢慢朝着那扇铁门背后走了进去。
当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于都最好了被吓得屁滚尿流、然后被陈八牛那家伙给好好奚落一通的心理准备。
可等我钻过那扇铁门,慢慢抬起头,头灯照射下,看清楚眼前那玩意之后,却还是一下子被硬生生给吓得僵在了原地。
玻璃罐子……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约莫有十多米长、三四米高,长方形的巨型玻璃缸猛地跃入了我眼帘。
那足足有十多米长长方形的大玻璃缸里,盛满了福尔马林液体,也许是因为年深日久的缘故,那玻璃缸里的福尔马林液体,同样微微透着一些暗黄的颜色。
然而,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个足足有十多米长、三四米高、盛满了福尔马林液体的巨型玻璃缸里头,泡着几十具尸体。
站在那泡满了尸体、残肢断臂的巨型玻璃缸前,我完全被吓得呆住了。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陈八牛只看了一眼,就会被吓得退了出去,然后弯腰狂吐了起来。
很简单,的确我们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在那元代皇陵里头、在棺材山里,看到过太多的尸体、干尸了。
可那些尸体、干尸,要么是腐烂的不成样子了,只是恶臭扑鼻让人觉得恶心,说白了也就跟一摊烂肉、腐肉没什么区别,只是看着恶心罢了,那干尸呢,完全就是风干了尸体,脱了水绛紫色额皮肤贴在骨头上,硬邦邦的,虽然渗人,可也没那么可怕。
然而眼前这玻璃缸里头泡着的那些尸体,怎么说,大概是因为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缘故。
那些尸体看着还十分的鲜活,像是刚死没多久,尽管那些尸体的伤口处,已经没有鲜血了,皮肉都是惨白色的。
可也架不住那些尸体看着格外的鲜活,就像是活生生在你面前。
也正是因为那些尸体,还保持的很鲜活,所以那些尸体脸上的神态、包括眼神,都清晰可见。
我能看到,那脸上的五官都是扭曲变形的,生前似乎是承受了莫大的折磨和痛楚。
难道这些尸体,是活生生淹死的?
一想到这儿,我忍不住一阵的恶寒,只感觉一下子从天灵盖儿凉到了脚底心,忍不住直打哆嗦。
看着看着,我只觉得心生寒意,一股愤怒涌上了心头,可我还是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然后下意识忍不住弯腰干呕了起来。
呕的的一身冷汗,这才感觉稍微舒坦了一些。
呼……呼哧……
那一刻我跌坐在那满是灰尘的地上,大口呼吸着,心里头就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既被那玻璃缸福尔马林里头泡着的尸体凄惨无比的死状给吓得不轻,搞得直反胃,可一想到这些尸体,都是我们的同胞,都是被当年那些贼寇给残害至死的,我却又忍不住只觉得怒火中烧。
“九爷没事吧!”
这个时候,陈八牛也走了进来,他伸手搭住了我的肩膀,把我从地上给拉了起来。
陈八牛的脸色也不好,不知道是因为呕吐太厉害,还是看着那些被残害的不成人样,死后还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同胞,心里头觉得憋屈、觉得愤怒。
“没事了……这……这些……”
我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本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那玻璃缸里,泡在福尔马林里那些死状极其惨烈,甚至于还有孕妇、有小孩儿的场景,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九爷,这些都是咱的同胞吧!”
“嗯!”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只觉得心里头像是憋了一股火、一股憋得人呢五脏六腑都要炸开的火。
陈八牛和我一样,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的看着那玻璃缸里,泡在了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可就在那个时候,突然不远处昏暗当中传来了一声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