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闺名也是你能随意叫的?”
一听见这没大没小的称呼,孟沛琛就像被点着了一样,止不住的冒火。
“王爷未免管的也有些太宽了,我们是一家人,小爷想怎么叫就怎么叫!难不成王爷还要拔了我的舌头不成?”陆昭韫一脸的挑衅。
“你也知道我同你是一家人!”陆憬欢颇为无奈道:“说了多少遍了要你叫阿姐!原来还是蛮乖的,如今大了时候越发的管不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金疮药还有吗?我真的可疼,可疼,可疼了!”陆昭韫撇了撇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儿,像只走丢在路边被雨淋湿的小狗,让人望而生怜。
“从前的旧物都是姀儿在收着,临走的时候让她找出来给你拿些,身上的伤还是要注意的,不能仗着身体强壮便不管不顾的,落下了病根可就受罪了。”
对于陆昭韫,陆憬欢一向是心疼的紧的,从来都是护在身后的,这次见他为了自己受了如此重的责罚,心里更是难受的紧。
“什么金疮药?”孟沛琛从两人之间探出头来,挡在其中,一脸好奇的问道。
“你一个金贵的王爷,打听我们行武之人的事情做什么?跟你说了你也用不着!”陆昭韫没好气的说到。
“我怎么用不着?”
被激起胜负欲的孟沛琛指着自己的腰腹间道:“本王这里受了刀伤,你阿姐亲自看过了!不信你问她!”
“不知廉耻!”陆昭韫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不想搭理他。
顿时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猛地一下转过身来,“刀伤?你身上哪来的刀伤?”
“有人行刺。”孟沛琛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衫,一边随口说到。
“行刺?”陆昭韫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你是说,京都之中,有人敢公然对你行刺?”
“嗯!”孟沛琛点了点头,一脸无辜的看向他。
“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会如此光明正大的对王爷下手,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陆憬欢也皱着眉头说到。
陆昭韫的眼神暗了暗,神色也开始变得正经起来,“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今南疆这块儿大饼就这么轻飘飘的落到了韶安王的头上,暗地里眼红的人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哎呀!此事我心中有数,你们不必过于担忧。”孟沛琛挥了挥手,打断了两人的思索,偏过头去问道:“小陆将军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三句两句的说起了话头,竟也都忘了问陆昭韫怎么就突然来了。
“对啊,阿韫,是出什么事儿了吗?”陆憬欢也跟着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陆昭韫随手摸起了桌子上果盘里的葡萄,揪了一个放在嘴里。
这时候的葡萄都是先前留存下来的,放在冰冷的井底冰着,寒天与冷水将葡萄的甜味完全的激发出来,一口咬下去,汁水在嘴里爆开,甜极了。
陆昭韫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口齿不清道:“宫里传来消息,要我手底下的兵加紧训练,调整状态,听候命令,随时准备出发。”
陆憬欢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桌子上敲着,“圣上这是等不及了?”
陆昭韫:“应该是,老爷子前两日收到线报,说是南疆那边百姓又被抢了,眼看着就要到年关了,这南疆人一趟趟的过来打劫,只怕是要过不好这个年了。”
“陆家军,肯听我这个外人调配吗?”孟沛琛有些担忧的问道。
毕竟陆家军的忠心是出了名的,陆家军忠于陆家,陆家忠于圣上。
就算是圣上对陆家军有所不满也没办法扭转现在的局面,毕竟陆家是临渊王朝矗立在这片大陆上令他国望而生畏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自然是不肯的。”
陆昭韫摇头晃脑的颇为得意。
“我们陆家的兵那都是出生入死带出来的,一起流过血吃过苦的真兄弟,最瞧不上的便是你这种天降贵胄。”
“要是有的选,我还不愿意去冒那个险呢!”孟沛琛耸了耸肩一脸的无奈,他并不擅兵,也没有功夫护身,不知道琰南王是给圣上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这次竟非要派他去不可。
“王爷也莫要太过焦虑了。”
接连几日,孟沛琛都是说不安稳的样子,他这样子,陆憬欢也自是都看在心里了。
“是!”陆昭韫跟着附和道:“王爷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不是还有本将军呢么!”
“说的好像你也参与此次出征一般!”孟沛琛赌气似的转过头去,他平日里那么行的稳算的定的一个人,只要碰上了陆昭韫就好像被打开了暴躁开关一般。
“本小将军虽不能亲自上战场,但王爷麾下毕竟都是我陆家军,小爷也算是战场上摸爬滚打回来的,自然是有些心腹兄弟在军中的,若是王爷需要些助益,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陆昭韫的二郎腿一翘,眉眼间都是飞扬的神色,得意的不行。
骄傲如孟沛琛又怎肯低头,面对陆昭韫的显摆,他的脸色是愈发的有些难看,却也耐不住陆昭韫说的都是实话,一时间竟也真的奈何不了他。
“你们两个人加起来超过三岁没有?”
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陆憬欢实在被吵得有些头疼。
“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一个平时行事稳当,另一个也不是个随意胡来的人,怎的一见面就要掐架,自小学的规矩礼仪呢?都抛到脑后去了?臣子不像臣子,王爷不像王爷的!”
被陆憬欢不轻不住的训了一通,两个人刚刚点燃的战斗火苗又都偃旗息鼓了,心里虽还是不服,但好在不你来我往的吵个没完了。
“你放心吧!即是带自家的兵出征,自然是不会让韶安王出事的,我虽瞧不上这个姐夫,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该打点嘱咐的,早就准备妥当了。”
见陆憬欢真作势要生气了,陆昭韫再不隐瞒,赶紧将实话拖出,省的陆憬欢动怒。
陆憬欢的身体还没恢复完好,他自是心疼都来不及,又怎舍得真惹得她生气伤身。
“小陆将军的恩情,我韶安王府铭记在心。”孟沛琛也不再斗气,敛了那玩闹的模样儿,开始正经起来。
见两人都不再吵了,陆憬欢也不再生气,可紧皱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松开过。
南疆的地图在她脑袋里面一遍又一遍的过着,不知为何,她心里总是有些惴惴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