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辞别了几位夫人之后回到内院,就瞧见夫人满脸春光。
“看看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心里头怀着哪家的少爷,瞧瞧这脸色扑红扑红的。”
“瞎说什么呢?”
所以说这段时间她一直忙于赚钱的事物,确实不怎么想当年那些年少轻狂时的爱恋。
但毕竟是夫妻这么多年,就算是真正的决裂了,也仍旧有感情在,即使那人已经离世,但她却仍旧还是能够想起当年二人之间所经历的一切。
宋幼菱也不过是随意打去了她两句罢了。
“我刚才粗略了看了一下账目,好像收入不错的样子。”
“可不是,还是你有法子,这胭脂铺子,一向就是我们家里头赔钱最多的生意,毕竟胭脂都是上好的,但是这样的一个小县城里,头却也没有什么人能买。”
这只不过是远离京城却靠近边疆城池的一座小镇罢了,他们过的日子都是自给自足的,这种光鲜亮丽之物都不是什么人可求。
所以,夫人委身于此,却始终心有大志,无处可展。
好不容易将家里头的产业牵引到了这处,但是也没有什么大的起色。
反而是月月都是亏钱,家里头的人也劝过几次,让夫人不必再为了家里的事物而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建立胭脂铺子。
但她却偏不信这个邪,半买半送的也算是能够维持日常店铺里面的花销。
现在身旁有了宋幼菱,她就不必再担心自己家的铺子会没什么人来光顾了。
“不过你怎么就知道,换了个包装,别一会有这么多人上门来买,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觉得这一切很是不可思议。”
平时这胭脂铺子里的生意,他虽然都不怎么管,但是每月里还是要看看进账。
有些明明用料十分珍贵的腌制,为了能够卖出去,他们都稍微亏了一点,但是今日就连普通的胭脂,利润也高达三两。
“没什么,不过是女孩子都爱美罢了,而女孩子的爱美心理,不仅仅在于自己的身上,尤其是这镇上的几个夫人,都是陪着自己家的丈夫在这边疆过苦日子的人,这日子本就苦,这是平时有了些钱都要砸在这些个能够让自己开心的地方,边塞路远,胭脂水粉都差不多,但若是谁手里有个稀奇的盒子摆件,当时要让旁人羡慕许久。”
路远便是物珍。
这个盒子的铸造方式与旁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在上面他都加了一些丁丁点点的装饰,自然和普通的木盒子便一下子区分起来。
“我还特意留了几个外观精美,其中的胭脂也算是上品的盒子,放在了屋里头,你自己挑一两样,喜欢的留下,剩下的别拿去给你那些兄弟们,让他们也在四处走走人情,是有人喜欢就卖出去,到时候也算是赚了钱。”
“可这种东西你画了设计图,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会做,若是真的把这个事情整到那么远去,你自己一个人岂不是要累死。”
之前的那个护肤品就是,就是因为大部分的流程都要通过宋幼菱,而宋幼菱又不是个闲着的人,所以自然便没有做完这件事。
“若是往后真的要量产这种东西,那自然是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在做,我最近一直都在留意镇上面比较好的木工,到时候一起集中起来,将这些东西如何成品交出去就是,到时候赚了钱双方一分也算是互利互惠。”
“这倒是个好法子,而且还不会让你太过于劳累。”
夫人也觉得宋幼菱这个想法不好,所以便去了屋里头,拿了两样自己最喜欢的盒子,剩下的别让人细心的包装好,又通过娘家的手段发送给了在外游荡的几个兄弟。
这几个兄弟拿到那盒子的时候便都觉得稀奇,真是不明白里头的胭脂是否上品,但也按照夫人的意思,将这东西送予了几个影响力颇高的夫人。
这几个夫人之中,尤其是在京城之中的一位沈夫人,当朝太傅之妻,一向是最喜欢收集这些奇形异义状的盒子,如今瞧见了,便也不管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从夫人的一个兄弟手中高价买得。
高价买来的东西自是她自己从一开始便知道是好的。
从那之后便是,无论去哪儿都从不离手,几个姐妹之间来来往往,总是能够遇见,看在她手里那独特的盒子,别人也有些喜欢,便询问得知是由夫人的兄弟所待,一下子一来一往,这小半个月里倒是赚了不少钱。
夫人也从不苛扣,毕竟自己如今能够让家里头的生意如此恢宏,多半都是依靠了宋幼菱,自然在分钱的这份上,也不曾亏待过宋幼菱半分,更是因为宋幼菱出的力,也捎上了两分利给她。
宋幼菱看着桌子上那一袋沉甸甸的银两,她心中却有些犹豫。
“我们俩当时说好了的,这事若是成了你,我便把钱半劈,若是不成,所有花销都算我的,然而你现在却让了我两分利,我难免有些…”
“这个想法是你提出来的,其中的手工艺术也是你想出来的,就连设计图也不曾让我用心,我最多不过是给你提供了装在里面的些许胭脂罢了,而那些多有往年积压的货色,能卖出去我就已经心满意足。”
这些年库房里面压着的腌制数不胜数,年年都有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扔掉。
正好年下,她刚要清点库里的库存,如今有了宋幼菱的这个法子,当时有许多昔日一直压在库里头的胭脂,全都卖了出去。
“你与我就不要客气了,再说了,若是你真的不肯接受我这份好意,那你就当我为下一批盒子付了定金就是。”
“也好。那就先放在我这里,不过我们说好了,这银子就当做定金,你之后可不准再给多了。”
夫人点了点头。
镇上的人一直都想要看夫人的笑话,毕竟县令死之前做出了那样让人厌倦的事情,但却不曾想夫人并不曾一蹶不振,反而是将家族产业做得越发好。
他们虽是嫉妒,但却也忌惮着夫人家里头的权势,不敢打扰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