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白鹿晞身后的阿生也瞧见了行踪鬼鬼祟祟的白姚姚与绿荷,“小姐,二小姐似乎很慌张……”
白鹿晞不是没有发觉,白姚姚此刻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肯定有鬼。
“跟上去看看……”
白姚姚自程府出来便慌慌张张跑去张府见张齐天。既然他想得到程双烟,欲 望已经办成,那么接下来便是答应自己的事,听命于北冥煜。
白鹿晞跟在白姚姚身后,亲眼看见她站在伊诗栏门口,白鹿晞眉头一皱。伊诗栏可是王城最大的妓 院,白姚姚竟然来这虎狼之地。
“小姐,这二小姐有什么事情必需来伊诗栏这么危险的地方?”阿生直白问出心中深埋的疑惑。“难道……二小姐也好女色?”
阿生想到这里身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白鹿晞:“……”
“好什么女色!”白鹿晞说指头抵了下阿生脑袋“白姚姚喜欢的人可是我的未婚夫!她如此慌张而且选择在这种地方,肯定是有什么人在里面或者是必须在这地方才能见上……”
阿生恍然大悟,对白鹿晞束起了大拇指。
不久便有下人来领白姚姚进伊诗兰,白鹿晞两人再次换回男装潜入伊诗兰,跟在白姚姚身后。
“查!消息是最先从哪里开始传出来的!”程云起打翻手中茶杯,义愤填膺。“我要让这些人都下地狱!”指甲嵌入血肉,有血液流出。
离周站在程云起跟前,眼里看似毫无波澜,实着闪过一丝杀性。
“是,公子!离周定当竭尽全力,抓出伤害烟儿小姐的黑手!”咬牙切齿,窝着剑的手青筋暴起。
说着便要离开。
“离周!”
程云起出声叫住。
离周顿住脚步,见程云起眼眶微红,一时抓不着头绪,只得再次行礼“公子还有何吩咐?”
“你该离开了!”程云起盯着离周,良久才吐出一句。
离周:“!”
随之扑通跪地,看着地毯,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公子为何要赶我走?程家救了离周,离周便是生在程家,离周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公子与烟儿小姐……”
“你不属于这里!”程云起唇齿打架。“你知道的,烟儿一直想进宫,她的眼里没有你,此番烟儿遭罪,你的眼里装满了仇恨不再有光”
“离周,以你的品行找个好人安稳过一生便是最好的,没必要被仇恨吞噬理智,烟儿的仇我这个哥哥会替她报……”
说话间程云起泪水打湿了睫毛,他假装望着天空,试图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的妹妹 烟儿。她的一生就这么被歹人毁了。
“公子!我不想走!”
程云起愣住。
“程家这十几年来,吃穿用度与公子不相上下,程家未曾将我当做奴隶,烟儿更是将我当做年长的兄长对待,再者小姐此遭留下心病,公子真的还希望我也走么!”离周跪在地上,目光炯炯看着程云起。
程家对离周不仅有救命之恩,更是有养育之恩。
十三载,要不是程家。离周已经不能称之为离周,恐怕早早死在地主的欺 辱下,只是这土地的一部分。
“公子说的离周明白,离周虽然身份卑微,但是离周心仪烟儿小姐,哪怕小姐永远不知道我这份情意,离周也还是不愿意走的……”
离周自知身份卑微,但是确实愿意用一生去守护她。
程云起仰天叹气,很是无奈。自己何尝不想离周留在程府。“罢了……,要是你以后改变主意,要走便走,我绝不拦你……”
良久空气异常安静。离周郑重其事地磕了一个头便离开 房屋。
谁料刚刚走出房门便瞧见程母站在门外,眼神直直的盯着自己。程家虽然是商户,但产业遍布北冥,影响力极大,再怎么着也算是高门大户。
程家恐怕也是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下人。
“夫人!”离周弯腰行礼。感觉火辣辣的目光落在身上,很不自在。
“晚上到书房来……”
程母留下一句话便走近屋子。程母远在荆州,接到离周的信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荆州离王城千里,早赶晚赶还是迟了一步。路途遥远,三人不眠不休方才抵达王城。
“母……母亲!”程云起忽然见到母亲内心闪过一丝喜悦,但更多的是恐惧,说话结结巴巴。
“跪下!”程母一声斥令。
“孩儿知错!”程云起扑通一跪,原本快要愈合的腿上再次崩裂开来,隐隐作痛。低着头,不敢看母亲的神色。
母亲让自己照顾烟儿,自己无能酿成大祸。
“柳娘,拿戒尺来!”程母对身旁的人冷冷开口。
柳娘是程母的陪嫁丫鬟,几十年效忠程母。说是下人实着是程母姐妹。
柳娘见公子紧紧咬牙,离周在信上提及公子受了剑上,这些天身体欠佳。夫人要是拿戒尺来,公子必定会皮开肉绽,必定会加重伤势。“夫人……,公子身上还有伤,要不……”
话还没有说完 便被程母抢了去。
“他身上有伤?那烟儿身上的伤该怎么治!”程母没有偏过头看柳娘,目光停在程云起双腿上,“作为兄长 连妹妹都护不住,该打!拿戒尺来!谁敢劝一起打!”
柳娘叹了叹气,于心不忍。她是清楚主子的心思,刀子嘴豆腐心。分明疼的要死,还要打。
柳娘拿了戒尺,迅速回到屋内,双手捧着戒尺递给程母。
“啪!”
“啪”
“啪”
戒尺在空中长啸,狠狠打在程云起背上。一尺接着一尺,程云起默默受着,不曾有半分怨言。
“逆子!十几年的剑术连妹妹都护不住,剑术于你有何用!”
程母握着戒尺的手仿佛有火在烧,蔓延至心脏,疼的厉害。
说着边再次挥手。程云起紧闭双眼,程母手挥下,声音响亮,程云起却没有半分疼痛感。
“夫人!公子身上还有伤,那人醉仙居突然闯入刺客,归来时身受重伤……,离周也有错,夫人要打连我一起打好了!我愿为公子受罚!”
程云起,受了十尺身上红印一截一截的。
程家的戒尺不同于不停木制,程家戒尺用玄铁制作,全身遍布刺头,扎在身上生不如死。
“离周,你让开,此次莫要在维护他!”程母气急败坏“整日被白姚姚那个白莲花迷的神魂颠倒,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救!”指着程云起的手不停的颤抖,指责他大不孝。
“母亲!姚儿不是什么白莲花,她是孩儿心仪之人!”程云起顶嘴。
“公子!别……”离周需要阻止母子间暗流涌动的争斗。
“逆子!你这个逆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着就戒尺便往程云起挥去,离周眼疾手快挡下,背上墨青上衣被划破口中,刺头刺入血肉,硬生生皮开肉绽。
“离周!”
“离周,你让开!”
程云起煜母亲同时大喊。
离周咬着牙,眉头紧锁。 “夫人,离周不让!”
柳娘在旁泪流满面,主子又是何苦,打在公子身痛在自己心坎,事情已经发生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啊。
程母气急败坏,对着地上跪着的两人便是一通责骂“好啊,你们两个,那我边连你们一起打!”
“啪!”
“啪!”
“啪!”
……
“啪!”
程母力气用尽,将戒尺扔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地上血淋淋的两个人,嘴里念着:“逆子!你以后休想娶那白莲花!不管你今后与街头乞丐过活的了,还是皇宫贵族,甚至是寻 欢作乐老娘都不拦你!”说到这里程母已经累的不成样子,捂住胸口停顿片刻又道:“但是!你要是想娶安定侯府那丫头,除非……除非我死!”程母大喘着气,被气的不行。
“母亲!”程云起大喊,想要替白姚姚辩解,姚儿生性善良,又善解人意。儿时还救过自己,自己非她不娶。可话道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变成“愿母亲长命百岁……”
离周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看了眼坐在椅子上身体不适的夫人。话到嘴巴还是没有说出来。
夫人最终甩袖而去。
……
伊诗兰包间。
张齐天左拥右抱,怀里的美人穿着暴露,只遮住了关键部位。额间点着红痣,扑着脂粉看上去妖娆至极。
白姚姚很不适应这屋子的奇怪味道。只想干正事。抿了抿唇“你不是说睡一晚吗?为何烟儿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闹得满城风雨”白姚姚紧拽紧手帕,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审视的目光落在也睡不着的张齐天身上:“烟儿失了贞洁一事,莫非是你传出去的?”
面对白姚姚的问话,张齐天压根没有放在心上,对着怀里的美人胸口便是一吻 ,一副享受的样子。
感觉没有尽兴, 拿起酒壶径直往怀里风尘女子锁骨倒下去,美酒划过女子胸口,从乳 沟澎湃而下。
白姚姚很是反胃。
没想到更反胃的是。
张齐天竟然用舌头去舔女子身上的美酒,把这低俗的玩味奉为高洁,由肩膀至……,女子在白姚姚面前暴露无余,反而双手环在张齐天颈侧,一副饥 渴、享受,乐于共沉 沦。
白鹿晞与阿生掩藏在暗处,看着张齐天低俗的情趣,一直吐槽个不停……
白姚姚羞色至极,对面这人简直是禽 兽。眼前的酒杯被白姚姚一摔,种种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张齐天才停下手中动作。
明知故问道:“姚儿表妹这是怎么了?是美酒不合胃口?还是身体不舒服……”
白姚姚脸色黑的不行,恨不得一间捅穿眼前之人。但是为了北冥煜的要求,必需冷静下来。“烟而你已经得到,我想问问为何要将烟儿清白一事传出去,当初答应你无理的要求,可没有让……让你如此对待她!”
暗处的耳朵听的清清楚楚。
张齐天轻笑,“姚儿一口一个烟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妹与程家小姐是闺中密友?”说着又是一笑,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滑稽。“消息是我传出去的,姚儿难道是要提程双烟那块兰泥巴报仇雪恨?”
白鹿晞与阿生听到惊天的真相,一时间替程云起不值。为救罪魁祸首,将自己的妹妹塔了进去。
害自己妹妹的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娶进门的人!要是以后知道真相,不知该如何自处。
“表哥何出此言,姚儿不过是问问罢了”脸上浮现一丝笑意,皮笑肉不笑,随之又道“如今张氏权利落在风 流倜傥的表哥手中,不知那件事表哥何时……”
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只要对方不装傻,没有理由不知道。巧的是张齐天就是在装傻充愣“不知姚儿说的是那件事?时楚家小姐?还是当今九公主?”说罢臭嘴亲了口怀重只身下下半身遮羞布的风尘女子。
白姚姚脸色更黑了。“表哥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是答应我,只要得到程双烟便会脱离太子一 党,效忠二皇子吗!”
暗处的两人皆是一惊。
“此事……,答应姚儿的自然会做到”张齐天故作高深,看着白姚姚道“程爽烟不亏位商户之女,一定砸了不少钱,皮肤跟个瓷娃娃似的,碰一下就红了,手感真是不错,真可惜,就那么一次很是不尽兴……”说着又意味深长的暼了眼白姚姚。
“你胃口张这么大不会咽死自己吗!”白姚姚拍案而起。
“不,表妹误会了,我只是想给那位失贞洁,沦为笑柄的程家小姐一个安稳的归宿。我张氏势力庞大,在王城可是数一数二的权势人家!再说,姚儿与程家小姐情同手足,我又是一表人才,姚儿难道不想自己的好姐妹有一个好的归宿吗?”
白鹿晞两人嘴角抽搐,看着眼前的人渣。
屋子一片死寂,偶尔有风尘女子传来的娇羞声。
“好!”
“表妹真是有眼光!”
“不过在这之前,你便要效忠二皇子!否则我立刻将此事传出去,大不了玉石俱焚!”白姚姚似笑非笑看着张齐天,不仅有嘲讽更是有一种将人完弄于鼓掌之中的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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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儿真是……”张齐天脸一横,突然又充满笑脸。“好!想不到姚儿还留了后手!城府真是好深哪,不过程家小姐我势必会得手!”。
白姚姚不再理会,一刻也不想待。径直离开。
见事情已经了解,白鹿晞两人正准备离开。
就在这是张齐天再次开口“姚儿妹妹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伊诗栏岂是姚儿妹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白姚姚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