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安杨又点了点头，再次问道：“这药可有什么异味或者能被人察觉出来的地方？”

太监忙说道：“此药在当地是用来做香料的，加在饮食里面，只会提味增香，不会有任何异味。”

冯安杨随即说道：“取一些去，叫厨房掺在玫瑰馅子里，蒸十块玫瑰糕出来。”

太监忙取了些，急匆匆地送到厨房去了。

厨房各种食材都是现成的，十块玫瑰糕即刻就蒸好了呈上来了。

太监端着托盘，站在一边，冯安杨看了看，便说道：“叫十个人过来。男女老少都要有。”

十个仆人被叫了来，有干粗活的婆子老仆，也有上房里侍候的丫环和小厮。

十个人在冯安杨面前站成一排，都有些惴惴不安。

“你们都是素日里干活殷勤小心的，这些主人都看在眼里。”

冯安杨换了一副温和的面孔，对这些人说道。

各人听到他这样说，各自心里都松了一口大气。

“来，这里有十块玫瑰糕，是主人赏给你们的。

本来是进贡到皇宫里的，主人体恤你们做事辛苦，特意让厨房多做了些，让你们也尝个新鲜。

一人一块，就在这里吃了吧。”

冯安杨笑容可掬地说道。

十个仆人依次上来，各自取了一块玫瑰糕，就站在当地吃了起来。

“哎呀，我就知道我活到这个年纪还不死，就是有后福的啊！”

“姐姐，这糕真香！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韩静跟冯安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些吃糕的人，听着这帮人兴高采烈地各自谈论炫耀，并未察觉出有任何异常。

十个人都把玫瑰糕吃完了，几个小孩子还恋恋不舍地啜着手指头。

冯安杨问道：“怎么样？还合你们的胃口吗？”

“好吃！太好吃了！”

“冯先生说哪里话，这么好吃的东西，能闻上一闻都是天大的福气了！”

冯安杨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们认真做事，这些东西以后少不了你们的。

好了，下去吧。”

十个人依次行礼之后，都下去了。

冯安杨看了韩静一眼，又吩咐道：“把那条准备好的母狗牵上来。”

下人随即牵了一条大肚子的母狗上来。

冯安杨向太监示意了一眼，太监连忙从托盘上拿起一个肉包子，掰开了往里面塞了些红花。

太监把掺了红花的包子喂给那条母狗。

母狗闻到肉包子，几口就把包子吞了下去，还冲着太监摇着尾巴，试图再讨一个来吃。

冯安杨对那太监说道：“好生照顾这狗，看看这红花效果究竟如何。”

太监连忙答应了。

等到晚上，太监向韩静和冯安杨报告道：

“世子，冯先生，那条狗果然流产了。”

“哦？！”韩静一喜，坐直了身体问道：

“果然流产了？！”

太监回答道：

“从吃了红花之后，大概过了二个时辰，那狗就开始乱咬乱叫，然后就流了一大摊鲜血，狗崽子全流出来了。”

韩静跟冯安杨对视一笑。

冯安杨生性谨慎，对那太监说道：“可知道狗的剂量跟人的剂量有何不同？”

太监有些为难，支吾道：“这……”

冯安杨眉头一皱，韩静接口说道：“要不找个人来试试？”

冯安杨沉吟不语，片刻之后说道：

“就怕动静太大，被人注意到。”

随即他向太监问道：

“人的用量你能推算出来吗？”

太监谨慎地回答道：“倒是可以推算出来，而且我还可以去向那卖药的胡商打听打听。

而且我看这药药效极其猛烈，今天只下了一钱，看那狗的模样，似乎都下得重了。”

冯安杨点了点头，对那太监说道：

“你不必去问了，我另找人去问。

你仔细把分量算好就是。”

随即冯安杨又对韩静说道：

“咱们得找人混进皇后的小厨房，或者最好是夏星如的身边。

这样一来，夏星如这口黑锅就背定了。”

“这好办，我屋里那些丫头，随先生选哪一个都行。”韩静慷慨地说道。

冯安杨把韩静屋里的丫头都找了来，挑选了几个伶俐貌美，举止稳重不轻浮的，好生交代了一番，就把林妈妈叫来，把她们都带出去了。

这天晚上，夏星如正在洗脚，苏怀瑛“呼”一声跳上了窗户，一见这情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坐在了窗框上。

两人四目相对，无言以对。

半晌之后，夏星如擦干了脚，穿上拖鞋，端起那盆洗脚水，作势就要往苏怀瑛身上泼。

苏怀瑛吓得赶紧跳进屋里，夏星如冷冷地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盆子放下了。

“哪个……我来真的是有事要跟你说。”苏怀瑛小心翼翼地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夏星如白了他一眼，坐到桌边说道。

“那个……我今天……去了西市，在西市见到了一个太监……”苏怀瑛挪到桌边，坐下说道。

夏星如眼睛都瞪大了，惊奇地问道：“你看上个太监？！”

“怎么可能！没有的事！”苏怀瑛狼狈不堪地说道。

“那……你是看破红尘，要……不对，看破红尘是做和尚，做什么太监啊！”

夏星如想了片刻之后恍然大悟，惊叫道：“葵花太监？！

你要练辟邪剑法？！”

“什么玩意儿？”苏怀瑛目瞪口呆地看着夏星如。

“不是啊？那、那你到底想干嘛？”夏星如不好意思地问道。

苏怀瑛被这一打岔，自己也想不起来了，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发现那个太监是中山王府的，而且他在胡商那里，买了一味药，叫红花……”

“红花？！那是打胎用的呀！”夏星如一听这两个字，条件反射地想起了诸多宫斗宅斗经典情景。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苏怀瑛瞪着夏星如，问道。

“你说这太监是中山王府的？”夏星如没理苏怀瑛，一想之后就吃惊地叫道：“难道说，韩静想对皇后下手？！”

“十有八·九。”苏怀瑛冷笑道：

“皇帝如果有了嫡子，韩静这辈子撑破天也就是个藩王。

只有除掉皇后肚子里的孩子，韩静才会再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