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说其实她相信眼前的老妖是可以杀了她的，甚至会做出更加卑鄙的事情来的，但是奶奶那时却没有一丝的害怕与畏惧，因为她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根针，是在老妖将奶奶毒晕时奶奶从头上摘下来的，那时太奶奶的习惯，也是奶奶的习惯，那根绣花针是奶奶最后的手段，是自保，也是自杀，因为奶奶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不说罢了，明日里把你交给日本人，我也省心了。”老妖转身走回到了桌子前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自斟自饮着茶水。

“听说宫里的鬼婆出来了，在山东潍县地界露了一面，跟副总管联合将日本人的人圈给烧了，我倒是听说鬼婆身边有个丫头，跟你有些相像，不知是不是你？”老妖再一次的转头看向奶奶位问道。

奶奶依旧没有搭腔，心里却咯噔一下，心中对老妖的警惕心更强了。

“鬼婆跟我倒是有些交情，若你是那丫头，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马。”老妖依旧带着妖气的眼神看着奶奶说道。

奶奶嘴角一撇，自然知道老妖不过是在套她话而已，很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你是不相信我的话对吧？”见到奶奶不屑的眼神，老妖自然知道奶奶想什么，随之老妖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奶奶顿时紧张的看着老妖，身子也赶紧的向床角一处缩。

老妖不理会奶奶，继续解着自己的衣服，直至解开前胸之后，老妖便扯开外衣，露出了一件绣工极其精致的五蝠捧寿寿衣来。

“你应该认得这寿衣吧？”老妖看着奶奶说道。

“这是……”奶奶也是有些吃惊，不明白为何老妖会穿着一件寿衣，而且这寿衣的刺绣针法正是当年鬼婆教自己的。

“这就是当年鬼婆给我做的寿衣。”老妖见到奶奶吃惊的脸色便知道奶奶认出了寿衣。

“婆婆怎么会给你做寿衣？！”奶奶惊奇的问道。

“鬼婆为什么不能给我做寿衣？”老妖很是欣然的反问道。

“你……”奶奶原本想说老妖是个活人，婆婆不可能给他做寿衣，但是奶奶又想到自己也是活人，不也是穿了十二年的寿衣，所以话便没有问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大活人，鬼婆怎么会给我做寿衣？”老妖似乎看透了奶奶的想法，有些诡笑说道，“因为在鬼婆给我做寿衣的时候，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奶奶本不想跟老妖搭话，但是看到老妖身上的寿衣时，改变了奶奶的想法。那是奶奶第三次见到婆婆的亲手刺绣，第一次是婆婆给自己做的寿衣，后来当做见面礼给了太奶奶穿了，第二次便是那贺兰手里的那快白绫刺绣，而眼前老妖身上的寿衣则是第三次。

婆婆在教奶奶做寿衣的时候亲口跟奶奶说过这么四句话“蝠牙露尖压凶鬼，翅露獠爪勾奸魂，寿扁难出孝子道，福寿满圆捧善人。”，五蝠捧寿是最常见的寿衣，但是正是真常见的寿衣，却能从这小小的五蝠捧寿的绣图之中看出死者生前的善恶，但若不是吃寿衣饭的寿衣人，根本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了。做寿衣吃的是死人饭，受的是阎王命，所以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的寿衣都是有定数的，万不可坏了规矩，若是不然，必然会受到阎王的惩罚。具体处罚什么，奶奶倒是没听婆婆说过，我猜想多是婆婆为了让奶奶行好事，不为恶人做寿衣的警示而已，但是奶奶却将这些话奉为信仰一般的遵循着。

奶奶看着老妖身上的寿衣，满眼的奇怪，因为老妖身上的寿衣不仅福寿满圆，甚至这福寿要比一般人所穿的寿衣上的图案还要大上一圈，若不是对老妖极度的认可，婆婆自然不会给老妖做这么一身寿衣，但是以奶奶现在对老妖的认知，此时不仅无恶不作，更是个奸诈小人，自然是配不上婆婆的这一件五蝠捧寿的福寿满圆的寿衣，为了死去的婆婆，奶奶决定要将老妖身上的寿衣扒下来。

“你怎么认识婆婆的？”奶奶脸色渐渐冷静下来，带着一丝的和善的语气问道。

“这么说你就是鬼婆带着的那个丫头了？”听到奶奶语气和善许多，老妖脸色也缓和下来，笑看着奶奶反问道。

奶奶点点头，承认了老妖话。

“我记得鬼婆并无子嗣，之前听闻与后宫的带刀侍卫那贺兰有过一段情感，但后来被老佛爷知晓了，砍了那贺兰的脑袋，这事也就没了下文，你是鬼婆哪里捡来的？”老妖看着奶奶疑惑的问道。

听了老妖的话奶奶更加惊奇，老妖竟然知道婆婆与那贺兰之间的那一段，按理说这件事在宫廷中若不是掌握重权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此事，奶奶对老妖的身份更加的好奇起来。

“你认识那贺兰？”奶奶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老妖倒是干脆，摇摇头否认道。

“那你怎么知道那贺兰与婆婆的事？”奶奶追问道。

“小丫头，你想套我的话？”见到奶奶追问，老妖再一次诡笑着看着奶奶问道。

“我只是好奇。”奶奶赶紧解释道，看老妖的年龄也不过四十出头，按理说那贺兰与婆婆之间的事早在四十多年前了，更何况这是关乎皇家颜面的事，更不可能随意的听说，其中必然有什么缘由，。

“这么说你认识那贺兰了？”老妖见奶奶有些退缩，便反口问道。

“恩！”奶奶点点头。

“哦！”见奶奶点头，老妖顿时好奇起来，“这倒是稀奇了，那贺兰应该早在四十年前就被砍了脑袋，你看着年龄也不过二十岁的样子，就算鬼婆给你讲过此事，你也没见过那贺兰吧？怎么能说认识他？”

“如果那贺兰没死呢？”

“哈哈……”听了奶奶回话，老妖突然豁然的笑了起来，“这我倒是没想过，不过那家也算是八旗子弟，皇亲国戚，救下那贺兰倒也不是难事，何况当年老佛爷也并非真想杀了那贺兰，他活下来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