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的人和死者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只是恰好听到。

赵家臭名昭著，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他们不好惹。所以当初赵家人死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一点伤心，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而警察过来问询时，他们也没有多说，实际上就是不希望背后的凶手被抓到。

如今时隔二十年，那些怨恨都已经随着时间而消失殆尽，有一些话也可以说出来了。

只见对面的男人有点唏嘘，他今年五十多岁，正好和死去的男主人同年出生。

“我那天听到他们在吵架，好像就是说借钱的事情。”

我问道：“那你知道他是在哪里借的钱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隐约好像听到了个什么永安。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已经忘了，如果不是对他们印象深刻，现在我也想不起来。”

永安……得到这条线索，我立刻让人去调查二十年前，有没有叫作永安的组织或者是个人公司。

这家公司很好找，因为它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网络借贷公司，和二十年前从事着相差不多的业务。

不过相对于从前来说，现在的永安资质齐全，是按照国家标准来执行的，至少表面上来看，没有任何问题。

我来到永安公司，他们还以为我是要来办借贷的，好几个业务员围了上来，向我推销。

我大概听了一下，他们的利息完全就是卡在国家要求最高的边界线上，如果借一万，需要还一万二三左右。

果然，轻易不要借贷。

我摆摆手，拿出证件，“你们老板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

一见是警察，所有的业务员都散了，现在就只剩下一个经理。

“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出去了。”

我点点头，“开车走的？”

“对，我们老板开车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冷笑一声，“车就在门口！赶紧带我去办公室，要不然我自己找了。”

经理没办法，把我带到了办公室。

老板果然在，只不过是和女秘书在一起。

看到我进来，老板还不忘呵斥一声，“谁让你过来的？”

我亮出证件，“我是警察，有点事情向你询问。”

女秘书赶紧从老板的腿上下来，踩着高跟鞋快步离开，临走之前，还颇为妖娆的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将门关上，老板也露出讨好的笑容。

“警察同志，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这突然来公司找我，貌似不太好吧？这让我员工怎么看？”

我坐在对面的位置，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这次来，是要询问你们二十年前的一笔借款。”

正是因为事关到二十多年前，所以我才会一进来便如此强势。

不然的话，这家伙肯定不会说实话。

老板轻咳两声，“不好意思警察同志，这都二十多年了，我不清楚……”

“不清楚是吧？好，那我来替你回忆一下。不要和我说，二十多年前你不是老板，我已经查到了你的案底。”

“还有，二十多年前的借贷，你们同样也有记录，赶紧说！”

“我……”老板还想要辩解，“我真不知道！”

我猛地起身，一巴掌拍在桌上，“还要我说几遍？给我实话实说，要不然的话，我就彻查你！”

过了好一会，老板才说道：“那你等等，我出去找找。”

二十多年前的借贷，用的都是欠条模式，当年的那些欠条，他还好好保留着。

有一些，说不定现在还能派上用场。

他拿回来一个肮脏破旧的箱子，“没用电脑之前，所有的欠条都在这里了，你看看吧。”

“好。”我打开箱子，自己挑拣起来。

所有的借条都是按照时间排序的，很快，我就找到了二十多年前，赵家人的欠条。

死者赵光，二十二年前，在永安这里借贷了三千元，一年之内还清，利息总共一千。

二十多年前的三千，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我拿起借条，“这个赵光，你还记得吗？”

老板面色微变，随后急忙说道；“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赵光的尸检报告上面显示，在他死亡的前几天，曾经遭遇过殴打，是你做的吧？”

“不是我！”老板急忙狡辩，“真不是我！我可没干过这种事！”

我收起欠条，“最好不是你做的，不然等我查到，你就废了！你和你的公司，都别想好过！”

我起身要走，老板急忙叫住我，“等等，警察同志，这不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吗？你还查这个干什么？”

“你……该不会是假的警察吧？”

我把自己的警号，还有一系列信息都告诉了他，老板还真打电话询问了一番，得知我是真的警察，这才吭次半天，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信息。

“赵光当年得罪了人，所以到我这里来借钱，借了三千，我本来是不想借给他这么多的，因为我怀疑他还不上。”

“但是这家伙拿自己家的房子抵押，如果不还钱，我就拿走他的房子，所以我才同意的。”

“当初他挨打的事情，的确是我找人做的，这家伙不还钱，我只能找人给他点教训。”

老板一脸吃了苍蝇的模样，“可谁知道：他们没过两天就死了，实在是太晦气了！警察同志，这件事情真的和我没关系。”

“我给他造成的只是皮外伤而已，我可没杀他！”

我相信此人应该不是凶手，他也不敢这么做，不然的话，他的公司都开不起来，他的DNA也不可能隐藏这么久。

“你知道赵光得罪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老板摇头，“我是真的不清楚，赵光只告诉我，他得罪了人，具体是谁，我一点都不知道。”

“警察同志，要不然我帮你找找？”

我眉头一挑，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好心，“你怎么帮我找？”

“赵光当年总和一群人厮混在一起，不过知道的人好像并不多，我刚好认识几个，我 帮你问问。”

“好，那你问吧，有结果了立刻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