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张文勇对淼淼还算不错，估计是怕女孩吓到，第一次就给了不少钱。

淼淼本身是个单亲家庭，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没有父亲在身边，很缺父爱。

而张文勇的年纪，也恰好能做她的父亲了。

第一次过来，淼淼居然因为缺少父爱，甚至对他产生了好感。

可是等到第二次第三次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张文勇开始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暴力，已经到了会把她打伤的地步。

只不过每次伤口都是在里面，所以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淼淼说到这里，不由的流出眼泪，“我求了他很多次，他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可欣姐其实根本不是为了我好，她是为了自己逃脱！”

没错，一旦要是和张文勇搭上关系，在没有帮助张文勇找到替代品之前，就没有办法离开。

张文勇会在她们所在的地方放上针孔摄像头，从头到尾，全都在拍摄之中，就连给钱，也都是给现金。

不管是可欣，还是淼淼，为了不让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出去，就会选择不停的隐忍。

然而淼淼现在所说的这些，非但没有让她洗脱嫌疑，甚至还变得更加可疑。

因为她有了作案动机，至于作案时间，同样也有。

张文勇死亡的时间是在晚上，而淼淼那段时间也没有在学校住，最近她都是住在这里。

她说自己一直在家，但是根本没有人能够证明，这个老旧的小区除了有消防通道比较合规之外，根本没有保安，也没有监控摄像头。

淼淼抽取纸巾，擦了擦眼泪。

“既然你是被可欣骗去的，难道你不恨她吗？居然还和她成为了好朋友？”

“一开始是恨的，我觉得她欺骗了我，可是也确实因为可欣姐，我才能交上学费。”

她低头看向自己，“我以前穿的都是旧衣服，旧裤子，很多年没有一条新裙子了。”

“而我妈妈，她在乡下教书，每个月的钱只够自己生活，她过得也很苦。”

“正是因为有可欣姐，我能上学，能买新衣服，还能给我妈买药，她的风湿很严重。”

常年在乡下，尤其是住在潮湿的地方，身体自然不会好。

看着淼淼哭的眼眶通红的模样，我叹息一声，这何尝又不是一个可怜的丫头。

她会走错路，也情有可原。此刻我非但没有任何鄙夷，还觉得心疼。

不过很快，这种情绪就消失了，因为我知道：不能对有嫌疑的人太过心软。

我继续问道：“然后呢？你和张文勇就这样一直保持联系？”

“对……都是他叫我，我就去，每次都是在不同的酒店，不同的房间。”

“他从来没有叫我去过他的家里。”

淼淼抬眼，真诚的看着我，“他根本不喜欢我，他只是折磨我而已，我对他的事情，真的知道的不多！”

我现在对张文勇的事情也不太感兴趣，我更想知道另外一件事。

“可欣今天来找你，有什么事？”

淼淼重新垂下头，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可欣姐找我，也是因为张文勇的事情。”

“她……她过来告诉我张文勇死了，问我有没有警察来找我谈话，就这些。”

说话间，她的目光似乎有些躲闪。

我微微眯眼，“她说的真的只有这些？”

“真的！我没有骗你！”

我叹息一声，将自己的证件拍在桌上，“算了，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我不明白，既然你不是凶手，你为什么要说谎。”

“你说谎了，以后你再说真话，我都未必会相信，你真的想让自己有嫌疑吗？”

淼淼俏脸苍白，“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审讯过很多犯人，也和很多人打过交道：一个人说谎是什么样的状况，我再了解不过。

而淼淼，甚至连演戏都不会，那又岂能瞒得过我？

“我能看出来，所以你就不要在我面前说谎了。”

淼淼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轻咬嘴唇，过了良久，方才开口。

“我……可欣姐过来，是为了询问我是不是凶手……她怀疑，人可能是我杀的，但是我绝对没有这么做！”

说完，她整个人彻底松懈下来。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说了，就是怕我更加怀疑她是凶手。

“那可欣呢？你觉得她是凶手吗？”

淼淼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过了一会才喃喃自语道：“可欣姐不会的，她都结婚了，和张文勇也没关系，怎么会是凶手。”

“她已经彻底脱离了苦海，为什么还要杀人？”

我站起身，“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从淼淼家里出来，我始终都在思考一件事。

那就是她的手，她的指甲很秃，好像就是贴着肉剪得。

但是据我了解，女孩子通常不会这么做。

我干脆拿出电话，拨通了韩静的号码。

“韩法医，你在局里吗？”

“我在，怎么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应该是戴着口罩，在进行尸体的深度检查。

“我有件事想要问你一下，女孩子会把自己的指甲剪得很秃吗？”

“这……”韩静思考片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或许大多数的女孩子指甲会长一些。”

“但是也有一些女孩，会喜欢很短的，比如说有咬指甲习惯的人。”

不，淼淼没有咬指甲的习惯。

通常喜欢咬指甲的人，要么是在思考，要么是在无聊，又或者是在害怕紧张中会这么做。

可是刚才那种情况下，她的手一次都没有举起来过。

“怎么了，你遇到有人指甲很短了？”韩静反问。

我应下，“对，一个和张文勇有关系的女孩，而且她没有不在场证明，还有作案动机。”

“我今天找她聊的时候，发现她的指甲非常短，短的让我有些在意。”

“既然在意，你就去查，女孩子都会很关注一些细节末梢的东西，也很喜欢拍照，尤其是漂亮的女孩。”

我恍然大悟，挂断电话之后，立刻用手机号码搜索，果然找到了淼淼的社交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