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不敢动,也不敢说话,更没有扒开捂住他眼睛的手。
一只手又从下往上托着她的头顶,手心的温度从颅顶进入到大脑,又从大脑传自下而上倒着传输到全身。
“忧儿,我没有来晚,对不对。”
解忧被那只宽厚的捂住得只剩鼻子以下,但她微微翘起的嘴角,稍稍蹙动的鼻子,还有天鹅颈颤动的样子,显而易见。
她没有回答,胜似回答。
翁归就这样,含笑着把嘴唇轻轻地凑到解忧的嘴唇之上,下巴蹭到解忧的鼻尖。
解忧一下子紧张地松开了倒挂在树上的脚,直接倒着落入翁归的怀里。
翁归顺着她的头,滑下去抱着她的脖颈,另一着手去接着她掉下来的腿。
躺在她怀里的解忧,再次一个仰视的角度,这不就是初见时候,有着美人尖下巴,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神,小麦麸色,面角轮廓分明,带着狼牙的半只耳环,编者小辫子的,倔强又邪魅,帅气又痞气的,翁归。
回首初见,竟然让解忧面红耳赤。
再回味,就是刚才的那个轻咄的吻,还有梦见的那个深吻……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刘解忧……”
解忧晃晃脑袋,赶紧从翁归的身上挣着要下来:“你放我下来。”
翁归两手紧紧抱着她:“我不放。”
“再不放,我咬人了啊?”解忧又说了这句话。
那是接近一年前,解忧离开特克斯去往遮云牧场的时候,翁归骑马劫持她的时候说的。
解忧重复说了那句:“你再不停下来,我咬人咯!”
翁归便笑着接了下句:“那时候你说,我属狗的,我真的会咬人。”
“不要学我说话,坏蛋。”解忧两支小拳拳垂着翁归的小心脏那里。
说话是又嗲又酥,翁归一把将她放在杏花树下的草地上,自己隔空趴下,两手撑在解忧的两侧。
“你……”解忧想要推开他,但是把手又收了回来。
“你不要乱来,我们还,还没成亲。”她扭头小声说着,接近自言自语。
翁归看她娇羞的样子,心里乐开花了。
他的小辫子从头上搭下来,刷到解忧的脸,解忧揪住它,在指尖绕来绕去:“你的小辫子可在我手里拽着,别想逃。”
翁归恨不得一口下去吃了眼前这个小妖精。
但他深呼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轻轻在解忧的额头亲了一下,侧身翻了过去,躺在解忧身左侧。
解忧侧过身来,用她最好看的左侧脸对着翁归,双手抱于自己胸前,甜呆地望着他。
翁归也侧过身来,右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左手却是无处安放,就紧缩在自己胸前。
他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与一尺远的解忧四目相对,他都怕气出大了,就把眼前的美人吹跑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忧儿,我一辈子的忧儿,好不好?”
解忧才开始把自己的双手松开,又是去拉翁归扶于胸口的左手。
翁归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你听我说的话,这里,也在说。”
解忧的手指触碰着那颗心跳150的小心脏,自己的心里也开始小鹿乱撞。
她赶紧把手收回来,起身又上了树,趴在上面对着地下躺着的翁归说:“我可没有冬灵公主那般厚重的嫁妆,我也没又她那么会撒娇……”
翁归也跟着爬上树,他爬一树梯,解忧便再往上爬一梯。
“但是她不是你,这就是她永远也不会有的。”翁归知道这丫头吃着醋,故意酸他。
解忧咄咄直逼:“她善解人意,以前就得昆莫喜欢,我,我还什么都不会……”
“不会什么?”翁归故意打趣她。
“不会那个什么啦!就是,我还没,伺候过……”
这一说,翁归喜笑颜开,乐开了花。
曾经的他,以为解忧早就跟军须靡圆房了,他还因此郁闷又纠结了好久。
这下更好了,它拥有完整的解忧。
但是转念,翁归想到军须靡交给写传位之书的时候说的“我留给你的,你今日想不到有多好,过段时间,你就懂了”。
原来这就是军须靡最后说留给翁归最好的东西。
“忧儿,别再往上爬了,很危险,来,我下去接你。”
翁归一个猴子跳,蹦下去了。
然后拱着背,等着背解忧下来。
“来,我背你。”
解忧便从最低的树阶那里蹲下来,趴在翁归背上。
她两手搂着翁归的脖子,脸贴着翁归的后脑勺,全身都软趴在翁归背上。
翁归背着她,一上一下,回去解忧的住处。
“归,放我下来吧,阿嫽和孙姑姑在里面。”
“搂好我,别说话。”
“不……”
“再倔,我就抱着进去。”
解忧无奈又害羞又美滋滋。
冯嫽听见门外有人说话:“我去开门,估摸着公主回来了。”
“公……”她一开门,吓傻了。
两手扒拉着两扇门,成了木头人般不动了。
解忧害羞得把脖子都缩到翁归肩背以下,这练舞蹈的底子好,她都快下腰下去了。
孙姑姑见半天没声音,便也出来:“阿嫽,是不是公主回来了?”
这次才冯嫽惊醒过来:“哦,是昆莫,还有,公主。”
孙姑姑见翁归背着解忧,赶忙上前来把解忧扒拉下去,上下打量:“公主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哪里痛?这儿?这儿?”
解忧拉起躬身到处给她找伤处的孙姑姑:“姑姑,我没事,有事的,是这个人。”她用指头指了指翁归。
孙姑姑这才把心放下来,转过来关心翁归:“昆莫哪里不舒服,姑姑我那里有伤药膏。”
翁归说着也不客气,就径直走进院里。
不过他没跟着孙姑姑她他那边上药,而是直奔解忧的房间。
孙姑姑转身没看见他跟过来,又去拉他:“昆莫,是这边。”
翁归面对孙姑姑的热情,有些应承不过来,看看解忧,寻求帮助。
解忧一个外头耸肩摊手瞪眼的连环动作,直接给翁归整懵,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跟冯嫽去了她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