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那阁下的诚意不是很够啊。”
隔着布条看不清人样貌,只依稀看得见一个轮廓,是一个中年人的身板,似是罩着披风,看不清身材如何。
“哈哈哈,是在下唐突了,来人,还不快给安宁郡主摘下眼罩。”
刹那间的光亮叫季微澜的眼睛一瞬间睁不开,缓了好一会才看清楚身处何处。
是一间三面皆是墙壁的屋子,没有窗户,而方才的光亮也是来源于墙上不断跃动的烛花。
竟是连照明晶石都不用,还真是怕季微澜逃跑。
“安宁郡主应当知晓在下请郡主前来的用意。”
“不清楚。”
季微澜想掏掏耳朵,胳膊刚一抬起来才想起自己被捆上了。
“阁下能不能松一松,身上沾了毒物,痒得很。”
锁链两旁看护的人得到中年人的眼神,才上前帮季微澜松了手上的锁链。
季微澜自顾自的挠着身上,中年人身后的下人识趣的搬上来两把椅子,其中一把还有季微澜的。
“我就不和安宁郡主兜圈子了,我听说,安宁郡主在四处打探在下的消息,这才请安宁郡主当面一叙。”
大大方方的坐下,带着铁链子哗啦啦的响,季微澜的眼神也是大大方方的。
如果她没猜错,眼前这个人就是季恒的师父。
“既然心知肚明,那就敞开了聊聊?比如阁下名讳?”
“比如阁下为何要季恒去害我季家,为何要抹杀我?”
中年人倒是没料到季微澜会这样开诚布公的跟他聊,愣神过后是大笑几声。
“哈哈哈!”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中年人掀开一只带着的斗篷,露出一张被瘢痕覆盖的脸来,恐怖的叫人徒生恶寒。
“刘军师。”
季微澜没有说出声来,是在心底震惊。
方面云锦天章最有名的谋略家,人称刘军师的刘永,传言死在了一场神火当中,没成想是在地域。
还是促成褚云祁来下界的至关重要的一环。
刘永并不知道季微澜已经洞察了他的身份,并不打算回答季微澜第一个问题,而是直奔第二个问题。
“抹杀你,自是因为你挡了我的路。”
笃定了季微澜没有办法逃走,刘永先是示意一旁的黑衣人给季微澜又灌下一瓶毒药,才将两只胳膊抵在腿上。
“安宁郡主若是交出在下要的东西,在下还能好心,留安宁郡主一具全尸。”
又是一伙意图抢夺五大神器的,只是刘永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十方戟在他手上的。
步榕山。
想法一旦在脑海里出现一个苗头,就很容易抽丝剥茧的捋顺出很多的东西。
只怕是步榕山的目的本就不是亲手抢夺五大神器。
毒药流过的地方已经烧灼一样的疼痛,喉咙处也是火烧火燎一样的说不出话来。
“哦,我忘了,安宁郡主现下,应当是说不出话了。”
刘永狰狞的面目上笑得更加瘆人,季微澜紧攥住铁链才没有疼得在地上打滚。
“彭。”
身后的人冷不防的把凳子踢倒,在季微澜倒下的瞬间又猛地收紧吊着双手的铁链。
“噗…”
突然的下坠感加上内里的灼烧,季微澜终究是没忍住,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来,刘永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季微澜走过来,踩在她方才吐出的那口血上面。
沾了血的鞋底重重的踩在季微澜的背上,霎时间季微澜整个人呈现出一个双手被铁链掰向身后,然而身子却被踩向地面的诡异姿势。
背上的力道不断的加重,内里的灼烧感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安宁郡主可知道,培养出一个绝佳的傀儡,需要耗费多少精力?”
季微澜仿佛都能听见骨头错位的声音,只是刘永似乎没踩过瘾一样,仍旧不断的用力,知道铁链整个绷紧。
“要从孩童时期挑选,然后耗费数年的时间,日日用毒虫去啃噬他的神识,将他的神识蚕食到残缺不全,然后再把他们关在一个笼子里,让他们自相残杀。”
“最后踩着同伴尸体走出来的,才算是合格的傀儡。”
“而你只用了三个月,就将他毁了。”
季恒不单是刘永的傀儡,还是刘永最得意的徒弟,几乎是当做亲生儿子来看待的。
季微澜的双臂被生生的踩到脱臼,双肩的疼痛裹挟着身体各处的异样,叫季微澜终于忍不住的痛呼出声。
“啊!”
“咔嚓!”
惨叫声伴随着脱臼错位的声音,在刘永的耳朵里交织成一段美妙的乐章,他几乎听的如痴如醉。
“安宁郡主还是老实交出来吧,别等在下亲自动手。”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季微澜强忍着喉咙处的烧灼,疼痛几乎快要击垮她的理智。
这比当年万华生生划破她一张脸,还要痛苦不堪。
“不知道?”
刘永收回踩在季微澜背上的脚,然后猛地踢向季微澜的腹部,将她整个人都踢的弹了起来,然后重重的砸在地上。
“季微澜,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招。”
撕裂一样的疼痛,季微澜感觉自己周身的骨头都被人打碎了一样,费力的捂住腹部,仍旧不肯松口,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嘶哑,在刘永听来就像是破木门吱嘎吱嘎的声音。
“你不知道,我就找别人来问。”
刘永在墙壁上按下一处机关,前方空荡荡的灰色地面上缓缓升上来一块石台,上面是皇家驿站的情况。
而褚云祁正面无表情的现在皇家驿站的门口。
“你说,我找他来问一问,你是不是就会说了?”
“他?”
季微澜费力的抬起头来,看着石台上的情景。
“若是你三天前捉我过来,他兴许还会来救我。”
“怎么,堂堂安宁郡主,也会有被人抛弃的一天?”
“是人都会被抛弃。”
原本想在季微澜脸上看见一些惊慌失措的表情,或者声嘶力竭求他别去找别人的麻烦,可是季微澜的安静显然不在刘永的计划范围之内。
“你少在这诓我!”
刘永指着季微澜怒吼,只当她是在耍小聪明。
“他分明是你亲口承认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