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苏羡岚已经吩咐了下去。
对于旁人来说,这是何等的荣宠?
一个小小宫女,居然能够随侍上朝,从此太子殿下/身边,舍他其谁?
但是作为当事人,白济怎一个苦字了得?
他都已经习惯早上睡懒觉了,正觉得这样的差事也不适当不下去呢,突然一个晴天霹雳下来,让他至少早起两个时辰!
难啊。
白济一边心里流着宽面条泪,一边面上毕恭毕敬地叩谢君恩。
常言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白济如今算是领会到了。
第二天一早,白济感觉自己才睡着,就已经被从被窝里捞起来了。
白济感觉到有人在捞自己的时候,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笑话,他男儿身的身份要是暴露了,这辈子都没机会睡懒觉了。
一睁眼就看见是小福子,小福子冲他谄媚一笑:“白济姑娘,奴才刚刚敲门,敲了许久你都没听见,害怕耽误了上朝的时辰,这才斗胆……”
白济一把将他推开去:“我自己来,福公公,下次你把我推醒就行了。”
他也不敢打包票,下次别人敲门自己就一定能醒,因此还是给自己留了一点退路。
小福子听话的退开去。
他其实非常能够理解的,毕竟他虽然已经当了太监,可终究曾经是男人,男女有别这四个字他还是明白的。
小福子退到了屋外,还十分贴心的给他关上了门:“白济姑娘,我就在门口等你,殿下在等着你上朝呢!”
让领导等他?
白济赶紧加快了速度。
等到紧赶慢赶的到了门口时,苏羡岚的太子仪仗果真已经等在门口了。
白济赶紧又三步并做两步的朝前跑去。
苏羡岚温润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你慢些,孤又不曾催你。”
白济作为一名合格的打工人,哪里真的敢让领导等,呵呵笑了两下,又飞快的跑了过去。
苏羡岚见状只能够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她倒是发现一些有趣的。
白济这小宫女和旁的女子当真是不同,她也曾见过太子妃朝自己奔来的模样,那胸前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波涛汹涌。
怎么这小宫女,面前跟个平板似的?
她虽被自小当做男子养育,可以知道,姑娘家,那个地方发育的越好,便越能够取悦男子。
白济这个样子,将来若是嫁了人,只怕有些难处。
不若她纳了白济吧?
自己全然的信任她,她又是白崇送来的,就算将来被她发现是女子之身,也好周全。
而且有了她,日后也好应付太子妃。
让太子妃怀疑是自己没魅力,总比怀疑她的身份要好。
在思虑间,白济已经走得近了。
“出发吧。”
她并未将自己的想法显露分毫。
东宫离前朝不近,走了好一会儿,白济甚至都感觉自己身上走出汗了,才真正的到了上朝之处。
这里的建筑,和曾经白济去看过的故宫相差甚远,不过也还是有相似之处,便是有数不完的台阶,以彰显天子的尊贵之处。
苏羡岚并没有坐在轮椅上,而是在轮椅的侧前方新摆了一张凳子,她身体挺拔的坐在上面。
今日与往常不同的是,白济也跟着侍立在她身侧。
白济的出现,可以说在整个朝堂上都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是因为他是个宫女,二是因为苏羡岚上朝时从来没有允许过有宫人站在他身侧。
这两起例外,让所有人都对白济的身份有所猜测。
大殿内,八皇子率先皱起眉头来。
他先是觉得这小宫女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不就是他皇兄身边那唯一的一个小姑娘吗?
居然已经重视到了这个地步?
看来上次皇后对这小宫女的敲打还不够。
八皇子已经暗暗地下定了决心,今日下朝之后,便要好好的去会一会这小宫女。
丞相同样也皱起眉头,与八皇子所想不同的是,他实际上有些担心,苏羡岚公然带着一个女人上朝,不管这个女人究竟是何身份,只怕都要背上一个妖媚惑主的罪名。
苏羡岚这是开始沉迷女色了?
丞相只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样的担忧是犯贱,明明是自己先舍弃了与对方的师生之情,如今看对方开始犯错,他又开始担心。
这不是犯贱,这是什么?
除此之外,八皇子苏羡渊身边还站着另一个身着蟒袍的皇子,那便是三皇子苏羡允。
他看见苏羡岚身边出现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女人的时候,当即眼神一亮。
而其他人则是议论纷纷,在苏羡岚没有发话的时候,久久都安静不下来。
苏羡岚今日却好像不急着开始,一直端坐在上首,等到无人在议论之时,她才对着王德发使了个眼色。
“今日大朝会,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子殿下,老臣有话要说。”
第一个站出来的便是丞相。
苏羡岚其实对于他今日会来还是有些惊讶的。
毕竟昨天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了他一个没脸,按照丞相的性格,只怕至少要在家里称病三天。
可今日他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的来了。
“张丞相请讲。”
丞相听着他略显生疏的称呼,不知为何就心里一刺,但一想到这是自己的选择,他也只能够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是为黔南赈灾一事。昨日老臣收到线报,黔南赈灾一事已有进展,这要得益于殿下之前的政策。”
苏羡岚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只是这老登,把这事儿放到明面上来讲,又想做什么?
“还请张丞相明言。”
苏羡岚语调没有什么起伏。
丞相道:“如今赈灾一事已经大有起色,是祖宗保佑,臣建议开天祭祖,以慰藉先祖们在天之灵!”
这便也是大隋朝的一个传统,若是相对平安的度过了一起天灾,他们便要祭祖,以感念祖宗在天保佑。
白济觉得这纯属是扯淡。
奈何大隋王朝的人对此深信不疑。
“祭祖一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