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姝对方碧点了点头，方碧拿下塞住李宫令口中的布条。

李宫令立刻哭着爬向皇后，“娘娘，婢子是贪了一些银钱，可那也是不得已的，我儿子在外放官，上上下下所用银钱太多，婢子只是想挪用一下，之后再给补上的！”

“婢子打小跟着你，蕊珠的事我不知，可婢子是绝对不会和别人通传消息害您啊！”

“娘娘——你信我啊！”

皇后听着李宫令的话，眼中闪出痛色，“那我让懿姝查你，你敢吗？”

李宫令斩钉截铁地说，“敢！婢子没有和外人通传消息！”

皇后见她说得肯定，又有些犹豫了，转头看向懿姝。

懿姝冷哼一声，“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母后传徐贞来就知道了。”

徐贞也在皇后身边服侍，只是她品阶低，只能在殿外侍奉。

所以，皇后对这人也不熟悉，“徐贞是谁？”

懿姝说道：“是母后宫中的五品传令女官，我发现李庆珍的不对后，就暗中查了母后身边的人，先查的就是她，她无事，才让她监视的李庆珍。”

皇后没有想到她眼皮子底下发生了那么多的事，都是她不知道的。

徐贞被传召来的时候，对皇后所说的就是这两个多月以来，李庆珍在侍奉期间单独外出的次数以及时间。

懿姝问李宫令，“次数不少啊，你是去做什么了？见什么人了？”

皇后细细回忆了那些时间点发生的事情，越回忆脸色越难看。

那些时间，她并没有差她去做什么事。

李宫令急说道：“娘娘，您虽然没有差我什么，但是有的时候婢子也会去内库或者膳房……”

“够了！”皇后看着李宫令，脸上怒意渐显，猛然站起来，“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我对你哪里不好了？你缺银两，在账册上动手脚，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

皇后说着，太过于激动，发了晕，懿姝连忙扶住她。

皇后缓了一会，才说：“你陪我四十多年了，比我父母、丈夫、儿女的时间都长啊……”

“什么我都能饶了你，可你不该背叛我，私传讯息去害我的孩子。”

她说完这句话后，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李宫令急着说，“娘娘，婢子也是被逼迫的，我也是做母亲的，他们拿我的孩子去威胁我，婢子没办法啊！娘娘，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就一次，念在我们四十多年我尽心尽力侍奉您的情谊上！”

皇后怔然半晌，面色疲惫之色渐显，许久才说，“懿姝，你处理这事吧，我也累了。”

李宫令心中一凉，她要是落到懿姝手中，那还能活吗？

当下去抓皇后的裙摆，却被方碧按了住。

懿姝扶住皇后，“母后，我陪你。”

皇后看了看懿姝，摇摇头，“让我自己呆会吧！”

“那让徐贞去侍奉母后可好？”

皇后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徐贞利索地搀扶起皇后的手臂，向内殿走去。

懿姝看了她母后的背影良久，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方碧堵住李宫令的嘴，问，“殿下，现在怎么处理她？”

懿姝冷冷的看了李宫令一眼，“带走！”

……

第一次上药是懿姝迷迷糊糊之中，沈晏给上的药，可之后的两三日都是女侍为懿姝上的药。

虽然红肿都已消去，伤势也好转，可这时的伤才看得骇人，大片的青青紫紫，就没一块好的皮肤。

看着沈晏将大浴桶拖到暗室中，懿姝直觉不好，“你这又是干嘛！”

“沐浴、上药！”

懿姝想要起身，却被沈晏按了下来，“你好好趴着，不要动！”

“我不要在你面前沐浴！”

懿姝强烈的反抗，这么的事，太羞耻了！

沈晏温声哄着，“殿下放心，臣不会动手动脚的！”

是这个问题吗？

懿姝有些抓狂，“你什么毛病，不行！我不要在这里！”

沈晏抓住懿姝的手，亲了亲，“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的，这次我帮殿下洗，下次殿下帮我洗，你不亏的！”

什么叫下次帮他洗？她才不要！

懿姝看着沈晏眼中的固执，气得咬牙，“沈晏，你能别想一出是一出吗？我都受伤了，你能让我消停会吗？”

沈晏眨眨眼，“殿下放心，臣不会让殿下累的！”

混蛋玩意！

见懿姝还要挣扎，沈晏叹了口气，“臣去拎水，殿下要是跑的话，臣就去扶摇楼抓殿下！”

懿姝气得拍了沈晏一巴掌，将头拧到另一边，骂了声，“滚蛋！”

混蛋玩意！

沈晏亲了亲懿姝红透的耳尖，“殿下，乖乖的啊！”

乖你个头！

很快，房内便水汽茵茵。

懿姝不想同沈晏说一句话，将整个人都泡在温暖的水里，渗透了发丝才被沈晏抓了头发给拎了出来。

对上那双笑意盈盈的笑脸，懿姝恶从胆边生，掬起一碰水，就向沈晏泼去。

沈晏被泼了一脸，笑容更深了，“浴桶够大，殿下是想要邀请臣一同共浴吗？”

懿姝哼了一声，不想理他，背对着他趴在浴桶边上不说话了。

沈晏看着懿姝背后的大片大片的青紫，眼神暗了暗。

……究竟什么时候他才有能力护得了懿姝？

“到底洗不洗？”不耐烦又带着丝羞恼的声音传来。

沈晏才拿起皂荚给懿姝先清理头发……

果然如沈晏所说，他没有动手动脚，懿姝也慢慢放松了下来，闭着眼睛，任他给自己搓着头皮，舒服地昏昏欲睡。

等全部洗完，沈晏将人包住了抱到了软榻上，再是上药、穿衣、擦净头发。

也不嫌厌烦，侍奉得妥妥帖帖，弄得懿姝都不好意思了。

沈晏给懿姝拿了本书，就出去了，不一会又回来了，怀里抱着宝儿。

懿姝将书放到一边，惊讶道：“你要给猫洗澡？”

“嗯！给你们娘俩都洗！”

懿姝嘶了一声，对这占便宜的话，难得没呛声，只翻了个白眼。

宝儿不是第一次被沈晏压着洗澡了，一见沈晏要将它放到水桶里，顿时爪子都出来了，叫得凄厉。

沈晏笑骂，“娘俩没一个让我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