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怀瑜，今天你就要付出代价了。”赫连渚清挪动着自己手里的扳指。

扳指可是太后御赐的呢，现在赫连渚清可以拥有的东西也有赫连怀瑜不配的了。

而清心殿前的赫连怀瑜环顾四周，却发现了端倪。

今日的清心殿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如此的，殿内除了太后和赫连怀瑜，没有一个是能在皇宫里说得上话的。

这无形之中给追根溯源寻找真相增加了难度，也给某些人污蔑赫连怀瑜提供了空间。

赫连渚清在屏风后面躁动而又激动，他快速地兜着圈，甚至都不在意自己发出的声音可能会把自己暴露从而引起赫连怀瑜的疑心。

“快了，就快了。”赫连渚清瞳孔放大，脸上又出现了潮红。

赫连渚清觉得自己现在甚至比占有赫连一梦的那天还要兴奋。

前者只是将自己多年的朱砂痣亲手折毁，而后者则是完全找到了自己情感的宣泄口。

“赫连怀瑜，你不得好死。”

“赫连怀瑜我要让你脏得彻底。”

赫连渚清渐渐停止了走动，开始全神贯注地看着清心殿下跪着的赫连怀瑜。

这一次他站在高处，他低得无奈。

赫连怀瑜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他隐隐感觉到就算自己辩解了也难保清白。

但是赫连怀瑜还是跪了下去继续和太后对峙：“启禀太后娘娘，这赫连一梦手上朱砂的消失微臣是真的不清楚。本座衣服繁多向来自己都记不清，通常交给下人打理，而一梦姑姑现在正好是本座的贴身侍女，进出本座的房间自然是轻松无比。至于那件衣服究竟为什么会被捕快说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面本座也不清楚，还望太后明察。”

赫连怀瑜完全清楚，祝素素还在睡觉，捕快的身份不足以在没有定罪之前擅闯皇亲国戚女眷的房间，更不可能已经将自己的房间搜查了一遍。

说罢，赫连怀瑜就长跪不起。

“放肆！”太后娘娘凤目圆睁，“瑜儿现在说话也太不成体统了，赫连一梦是哀家的养女，代表的也是哀家的颜面，难不成你的意思是一梦会为了玷污自己的名声而特地把衣服放进你的房间里？”

太后娘娘对赫连一梦使了个眼色，赫连一梦立马乖顺地卧在太后的脚边：“太后明察。”

“太后，此案还有众多疑点，正如一梦姑姑所言，还望太后明察啊。”赫连怀瑜也说道。

太后自然不可以在案子还疑点颇多的时候就定了赫连怀瑜的罪，她放缓了语调，威严地说道：“赫连怀瑜，虽然哀家也相信你是正直不阿之人。但是哀家更不能怀疑自己的女儿一梦。此事疑点颇多，还要容哀家细细想想，在此之前怀瑜你就暂且留在哀家的清心殿也方便哀家调查。”

而这里则是赫连渚清没有想到的。

之前赫连渚清已经熬夜绞尽脑汁地给赫连怀瑜列了一串长长的“十宗罪”，只等太后娘娘继续演下去，把赫连怀瑜完全扳倒。

而现在太后好像不愿意把后续的处理过程完全给赫连渚清看，而是把赫连怀瑜留了下来准备日后细细审问。

赫连渚清的笑容缰在了脸上，没想到局已经布好却只走到了一半。

也罢，太后估计也是有自己的想法。赫连渚清觉得太后对赫连怀瑜母族的恨意完全不比自己对赫连怀瑜的恨意少，觉得她一定会比自己做得更加毒辣。

“六皇子，您羁留在此处太久会惹人生疑，还是请回罢。”太后身边的一个小婢女已经悄悄走过来下逐客令了。

就算赫连渚清现在已经渐渐向太后杀伐决断的时段靠近了，但毕竟天生就是温润的性子，也不敢和那个小婢女争执来拂了太后的意思。

赫连渚清带着不甘和快感，走出了太后寝宫。

那一阵代表朝气的风终究没有吹散暮气。

赫连渚清离开时脚步轻轻，注定不会是推动时代的那掷地有声的步伐。

人各有命，怎可强求？

……

而赫连怀瑜这边，很快就明白太后这句话的意思。

说是“留在”实际上就是软禁，但是赫连怀瑜知道就算现在抵抗也没有用。

赫连怀瑜磕头：“谢太后隆恩，可微臣还有二三事情要和漱茗交代，还请太后成全。”

说罢，极会看脸色的漱茗就走到了赫连怀瑜跟前准备洗耳恭听。

太后见主仆二人如此同心，便也点着头默许了。

赫连怀瑜伏在漱茗的耳边，眼睛里有丝丝不舍：“你回去后，千万不能把本王被太后拘禁的消息透露出去，本座怕祝丫头担心。”

不是怕祝丫头生气自己被诬陷和赫连一梦有关系也不是怕祝丫头对自己的事情无动于衷。

九皇子就算被拘禁了，也有相信自己媳妇会永远担心自己的最后都底气。

“九皇子现在是半个戴罪的人，这交头接耳的事情还是少做了罢。”太后半眯着眼转动佛珠。

赫连怀瑜在官场里沉浮多年也是个擅长审时度势的，听到太后发话立马恭敬回答：“微臣听训。”

说罢，赫连怀瑜就随着太后消失在清心殿的最深处。

清心殿比一般的宫殿都要幽深，就好像要遮掩什么一般故意这么幽深。

漱茗不敢停留，赶快向祝府赶去。

在到了清心殿殿门的时候漱茗还听到两个扫地的小丫头对于此事交头接耳。

“这赫连一梦不是一直欢喜九皇子的吗？怎么今日一直往他身上泼脏水呢？”

“说不定赫连一梦是想要早早地弄个名分，所以故意上了九皇子。现在把手腕子一亮这九皇子侧妃是逃不掉的了？”

两名小丫头叽叽喳喳后笑作一团，丝毫没有被殿内的气氛影响到。

毕竟太后宫中瞬息万变，骤晴骤雨就算是最普通的女孩儿在这里带了一阵子也都会学着处变不惊了。

但是漱茗觉得，这次自己的主子遇晴的概率似乎不太大了。

甚至可以说……微乎其微。

微乎其微？

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