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祝素素的话后，燕子戚也没有去辩解，依旧是无奈地笑着，想办法把祝素素留下来：“素丫头，原来你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为什么一和赫连怀瑜扯上关系就变得冲动了？实话告诉你，赫连怀瑜啊那厮好得很，每天能吃两大盘鸡腿子，关于他的负面消息不少都是因为瞾国害怕咱们抵不过晟国，所以故意散播出来不少负面消息，希望扰乱晟国军心的。”

燕子戚环顾了四周，索性这儿只有他和祝素素，若是被旁人听去了，难免会落人话柄。

至于两盘鸡腿子赫连怀瑜吃不吃燕子戚就不得而知了，他现在在意的只是能不能留住祝素素。

边疆太冷，是夜晚的寒风肃杀，也是战场的冷血无情，燕子戚不愿意他的那个总是暖暖的笑着的素丫头去这儿犯险。

“说到底，还是素丫头你忧思过度了，在边疆还是不安全，你一个女孩子就更加不用说了。”燕子戚伸出手想要摸摸祝素素的头却被祝素素躲过去了，“药在下就不哄你吃了，瞾国的军营你一个晟国人也不好多待。你就先安心在子戚这里住下，床你睡，地我睡，待到时机成熟了，在下就遣人送素素你回瞾国。”

燕子戚笑得卑微，眼神里满是无奈。从来还没有谁能在燕大将军这儿看到这么卑微的表情。

谁知道祝素素一把打落了赫连怀瑜伸出的手，眼睛更红了：“瞾国人散布有关怀瑜的负面消息只能说明他们自己心术不正，但不能说明怀瑜一定不会有危险，素素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不是为了等一句遣送回去的，既然素素我有一鼓作气冲到战场上来的勇气，也就会有和燕子戚燕大将军死磕到底的毅力。怀瑜我是一定要去找的，燕将军的营帐是留不住我的。燕将军，恕难从命。”

明明是那么关心那么爱护祝素素的燕子戚，现在也落下了一个“心术不正”的骂名，他却丝毫没有生气，只是单纯地木然地想要说服祝素素。

祝素素冷冷地看着燕子戚，想要站起身来离开，才发现双腿酸麻怎么都动不了，大概是药效还没有完全过去吧。

明明大门就宽宽地敞开在哪里，祝素素却怎么也接近不了。

燕子戚听着祝素素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只是一动不动。

燕子戚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把祝素素留在自己身边，他非常想要永平日里对付不听话下属和士兵们管用的吼的招式，但是当他看到祝素素的脸的时候，这一切都做不出来了。

祝素素还在和燕子戚对抗着，眼神里是不甘和倔强，她用手想要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却还是无事于补。

明明一切都是为了她好，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听话呢？燕子戚一拳打在了床旁边的木头小柜子上面，“咚”的一声有点点滴滴木头屑落了下来。

外面巡逻的将士们不为所动，燕子戚是他们最不严肃也是最严格的将领，几乎没有人敢去过问他的私生活。

里面的人不为所动，在祝素素眼里，燕子戚就算多次给自己下药，他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燕兄。

燕子戚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开始劝说祝素素：“素素，为兄知道你武功高强，一般男子和你交手都不一定能赢，但是现在毕竟是在战场，沙场的环境复杂，素素你真的扛不过，也不要去扛。”

燕子戚的眼眶有一些颤抖，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都要把“我求你了”说出来了。

“燕大将军也太小瞧素素我了，”祝素素向燕子戚抱拳施礼，还是不打算领他的情。“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既然去追随怀瑜的这条路是素素我选的，那我自然是无怨无悔，要一条路走到黑。”祝素素脸上甚至渐渐溢出了一抹笑容，燕子戚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祝素素像今天这样倔强过。

“燕大将军，你阻止不了我的，在此素素我就提前先和您告别了。”说罢，祝素素就把脑袋别了过去，不再理燕子戚。

燕子戚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坐在祝素素床边和她耗着。

良久，燕子戚突然用手托住祝素素的头，一把转了过来，逼着祝素素和自己对视。

祝素素的眼睛里闪过了意思惊讶，她从来没有想到燕子戚的力量居然这样大，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味道。

“祝素素你给我听着，”燕子戚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你以为边疆只是环境恶劣，只要肯吃苦就行了？边疆的变数实在是太大了，首先逃兵和流匪都在乱窜，不是莫财害命就是难保贞洁。再者加上变幻莫测的天气，这些年黄沙下埋藏的尸骸还少吗？就算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月亮静悄悄爬上树梢头的时候都不可以掉以轻心，要知道狼群们从来不会挑时间睡觉的，你只要被它们碰到了你就会是它们的加餐饭。这些素素你考虑过吗？考虑过吗？”

“你考虑过吗？”燕子戚涨红了脸，再次强调了一遍。

燕子戚觉得自己把心中所有的担心和隐忍一瞬间都释放了出来，他看见祝素素的眼神里满是错愕。

那是一种多么陌生的眼神啊。

燕子戚害怕自己的态度吓到祝素素了，说到最后更是放缓了语调：“素素还是现在子戚这儿安心待几天吧，子戚别的做不到，还是能够护素素周全的。”

既然当初选择成为了祝素素的义兄，燕子戚觉得自己就有义务要保护祝素素一生。

就算祝素素不理解，就算祝素素不配合，燕子戚都想要竭尽所能地护着她。

明明初遇的时候只是一对素不相识之后一时兴起结拜的兄妹罢了，最后又是谁期望得过多，付出得过多，最后却落了个一发不可收拾的下场呢。

燕子戚注定是孤独的，就算是要保护住那个现在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都是那么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