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歌匍匐着，但是求生的欲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缓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哪里可以去的了。

“九，九皇妃，不管怎么说您在燕大将军的心里都是有地位的，要是在军营里面帮衬我缓歌几句缓歌我肯定能好过一些。所以九皇妃你还是做些举手之劳的事情，给缓歌我谋条生路吧。”

祝素素皱皱眉，大概是因为祝素素也被伏清的态度弄到不耐烦了吧，所以这一次祝素素一用力伏清的手就被祝素素褪了下去。

“嘶——”

“缓歌，你若是现在就走的话素素我就权且当做没有看到过你，不然的话要是被盘问起来，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祝素素觉得现在是时候下最后的通碟了。

谁知道缓歌的毅力远远超出祝素素的想象，在祝素素拂袖准备回到自己帐篷里侧的时候缓歌居然站了起来再一次握住祝素素的手。

“九皇妃，缓歌我自知有罪，要不是走投无路缓歌我去求谁都不会来找九皇妃你的。”缓歌的声音里面已经沾染上哭腔，“打以前素素姑娘你九皇妃的身份还没有被揭晓，被燕将军留在瞾国的时候缓歌我就觉得九皇妃你不是一般人，所以也就和皇妃你走得格外亲近一些，那时候缓歌我都是全心全意待皇妃的，缓歌相信皇妃娘娘您也是好好对缓歌的。”

“缓歌我别的不说，动用作为舞姬的特权给皇妃娘娘您上下打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当初皇妃娘娘你出逃瞾国也是缓歌我接应的，缓歌不敢居功，只想要皇妃娘娘你能够记得缓歌我一二的。”

“眼看着当年缓歌帮助皇妃你出逃之后小命就已经不保了，缓歌的半条命都是皇妃您给的，既然皇妃你现在不需要缓歌了，那缓歌我，我就……”

缓歌咬咬嘴唇，突然向祝素素的腰际摸去。

祝素素的眼睛骤然一睁，只感觉腰际上面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缓歌的眼神也在一瞬间变得决绝起来。

“缓歌我今个也是斗胆，若是皇妃娘娘不愿意给缓歌我庇护，那缓歌我就以死相逼。”原来，刚刚缓歌在祝素素的腰际一探，就把祝素素随身佩戴的一把小小的弯刀摸到手里。

缓歌曾经也是祝素素的侍婢，也曾经服侍祝素素洗漱更衣过，所以祝素素喜欢在身上腰际的贴里里面悄悄藏上一把小刀防身的事情缓歌自然是知道的。

可惜缓歌就算是要去威逼别人，刀刃尖锐的一头也是指向自己的，缓歌连和祝素素对抗的勇气都没有。

缓歌或许注定和自己的妹妹慢舞不一样吧？

祝素素现在自己还有些心烦意乱，所以并不想搭理缓歌。

缓歌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祝素素，看着祝素素似乎一点帮助自己的意思都没有，看着看着缓歌自己才体会到什么是深深的绝望。

缓歌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最后缓歌也只能自己看着自己陷入了孤立无援。

祝素素真的会一直对缓歌我不管不顾吗？缓歌不相信。

缓歌不相信，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她甚至想到了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把刀刃轻轻往里面一推，只要稍稍见点红，祝素素估计就不会铁石心肠地对自己不管不顾了吧？

缓歌突然笑了。

缓歌狠下心来，继续把祝素素的弯刀往自己的脖子上面靠。

祝素素越看越觉得不舒服，就算祝素素不想帮助缓歌但是也不能看着缓歌去死啊。

在祝素素眼里，缓歌一直是一个温吞的寡言的嘴角总是绽放着梨涡的小姑娘，但是祝素素没有想到今日的缓歌居然如此决绝。

缓歌大概是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希望能获得祝素素的庇护了，说话都变得有些不着天际：“九皇妃，缓歌我就先走一步，前方路远，九皇妃还是多保重。”

祝素素看着缓歌一点一点的动作，眼神里面熹微的希望也渐渐消散开来，祝素素自然也不会多好过的，于是在缓歌将要把弯刀剐入自己的脖颈的时候，祝素素再也按耐不住，往前面狠狠地扑过去。

“嘶——”

祝素素还是太着急，动作还是太大了一些，在祝素素好不容易赶在缓歌把弯刀真的没入自己脖颈之前把弯刀夺走的时候，祝素素的右手不小心被弯刀擦伤了。

缓歌脖子上面的血迹和祝素素手指尖尖上的殷红混杂在一起，一时间竟然也不是很能分辨得清楚。

祝素素和缓歌都愣住了。

十指连心，祝素素没有想到自己冲动之间居然会把自己的手指头剐蹭成这个样子，看着手指上的斑斑点点，祝素素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局。

可是缓歌都被自己拦住了，眼下自己的手指头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复原，与其在这儿继续僵持着不如把话说说清楚。

祝素素调整了一下呼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顺带握住缓歌手中弯刀的刀刃部分。

血迹继续渗透下来，祝素素感觉到丝丝麻麻的痛楚直截往脑子里面钻，但是祝素素必须要强忍着，祝素素要劝导缓歌。

“缓歌，素素我没有想到你今日居然……”

“吱呀——”

缓歌和祝素素都吓了一跳。

“啊！”

一声惊叫也伴随着开门声传来：“杀，杀人啦！”

原来是燕子戚安排的侍女来给祝素素送汤水午茶了，侍女本来准备匆匆给祝素素道个好就赶快离开的，但是侍女没有想到居然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祝素素紧紧抓着缓歌的刀刃，两个人对峙在了一起。

原来，这位侍女做事的时候都喜欢静悄悄的，所以刚刚侍女敲门的时候祝素素和缓歌都没有听见，见着没有人答应侍女就壮着胆子先进了祝素素的帐篷。

可是进了帐篷之后，侍女才发现消失许久的舞姬缓歌脸色惨白身形消瘦地站在祝素素旁边，而两个人似乎还起了口角。

侍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保护祝素素的安全，于是侍女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