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筋子,停一下,地上有标记。”解忧坐在翁归马前面,眼尖看得快。
她蹲下来,在一块石头上看到:“是梳齿印,大家往周围找找看,还有没有类似的标记。”
大家地毯式向周边搜索过去。
“这里有……”
“这边也有……”
顺着后山的方向,除了石头标记,还有一些比较隐秘的树枝、草被剃的形状都有类似的梳齿标识。
“是阿越,阿越留下的。”解忧最为熟悉阿越的手法。
伊一没等解忧她们,自己率先进去后山。
“夫人,我先去前面探一探。”
原本就是她最愧疚,要是第史出了事,她一辈子都万死不能恕其罪,难逃其咎。
何况,她知道什修明还在后山山洞里。
她骑快马,甩掉队伍很远,直奔什修明处。
“小老头儿……”
“小老头儿……”
这是她第一次来什修明的山洞,并不熟悉。
从洞门口就开始,一路喊着进到洞内。
走到底了,也没有人应声。
“哪里去了?关键时候你不在。”
靠不住他了,伊一赶紧退出去,在后山四周搜索阿越留下的标记。
解忧他们也赶了上来。
“伊一,找到什么没?”解忧慌慌张张,沿着后山若干小洞寻找。
一边找,一边喊着:“兮儿,兮儿……”
翁归也进去什修明的地方,没见着人。
后山搜寻一圈,并没有找到任何标记。
因为阿越在后山这边才发现有人跟踪她,所以就没有留标记了。
翁归对这一代甚是熟悉,再往后走,便是北山松林地带,那边洞里,生活着一群野狼。
“她们不会遇见狼吧?”
翁归此言一出,解忧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快找,一定要快。”
一群人马快速奔驰向北山松林。
“昆莫,那儿有火光。”有人指着不远处半的林子里,冒着细微的白烟。
“驾……”
“驾……”
马蹄践起来的草飞扬起来,大多是挫草扬灰的状态。
鞭打着马的声音,穿透草原。
翁归心里都在暗暗祈祷,心情跟上一次卓茹假扮解忧公主带走少夫,他去追赶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起码他知道,那一次少夫是被劫持带走,生命危险的可能性小。
而这一次,是他自己的女儿,还是被身边所谓的自己人带走,往狼堆里窜,太多不可预知性,让他后脑勺都发凉。
解忧坐在前面,明显感觉到翁归恐惧和急切的心理,那种恨不得飞过去,扑过去,就能找到兮儿的感觉。
她侧身抱着他:“你不要太往坏的地方想,有火光,说明有大人在,狼群也不敢轻易袭击,何况是阿越故意留了标记,说明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忧儿,你总是把坏人往好的想,可知这世间,有的人的坏,是没有办法原谅的。”翁归心疼解忧的善良,又很珍惜她宝贵的良知。
越来越靠近火光的位置,大家在不远处下了马,隐蔽着悄悄靠近。
翁归在最前面,身后跟着解忧,冯嫽和伊一在后面,其余侍卫奉命原地待命。
那个坐在火堆圈内的人,是个男人,并不是阿越。
解忧心里一紧:“会不会是我们找错地方了?”
翁归从小生活在草原,夜间行动有双狼一样敏锐的眼睛。
虽然火光圈够亮,但他还是在一闪一闪忽明忽暗的火光下看清了那人的样子。
“是国师,什修明。”说着就站了起来。
伊一抢先跑到前面去:“我去看看。”
解忧站直腰杆,推着翁归往前走:“走,我们跟上去。”
只见伊一鞭子一甩,扑掉了一堆火,打开一个口子。
火星乱溅,灰烬乱飞。
解忧赶紧叫住:“伊一,轻一点,别伤到孩子。”
什修明一见到是解忧她们过来了,依旧是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地烤着野兔子。
“你们来了?没吃晚饭吧,来,都给你们烤好了,我打了两只,够的。”
解忧哪里顾得上吃那东西,眼睛四处寻找,也没见道孩子。
“什先生,你有看到我的孩子吗?”解忧客客气气走近什修明,内心焦灼,就处在崩溃的边缘。
翁归倒是饶了一绕:“国师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什修明这才起身,给翁归和解忧行了个礼。
“今日才回来,原是想着休息几日再进城找昆莫,不料今日有人路过山洞外,有些吵闹,扰了我的休息。”
解忧听了一半就接走话:“哪里来的吵闹,可是婴儿的哭声?”
什修明不紧不慢道:“夫人还是性子急了些,听我说完。”
我就跟着一个男子,一个男子跟着一个女子,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孩子。
这下不知道是在磨谁的脾气,岂知这里哪有一个是淡定的。
就连翁归也不忍了:“国师该请快说重点,孩子呢?”
什修明笑笑,指着火圈意外的一根大树杈:“在那儿呢!”
原来孩子被襁褓裹着,一件黑长袍托着她,绑在两边树杈上,就像是摇篮一样。
“树上可以防狼,还可以呼吸新鲜空气,睡得好。”
翁归一个脚后跟的蹬地起跳,纵身一跃便上了树杈。
摇篮里的弟史忽然醒了,刚好冲着翁归咧嘴笑了。
翁归瞬间心都化了,用脸贴着女儿的肉嘟嘟的脸蛋儿。
解忧站在树下望着上面:“兮儿还好吗?”
翁归回过头给解忧一个点头:“很乖,在冲着我笑呢!”
然后又回过头跟女儿说着话:“兮儿是不是知道阿爹阿娘会来找你,就一直这样乖。我的姑娘打从娘胎里出来就这样聪明。”
小孩子哪里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现在亲爹在眼前,她就只会开心。
他就这样趴在那里,逗着弟史说话,弟史咿咿呀呀,似乎跟他互动得挺愉快,全然忘记地面望着他们的人。
“牛筋子,快抱下来吧,我脖子都酸了。”解忧就想自己爬上去了。
翁归小心翼翼将女儿搂在自己怀里,用那件黑色斗篷托住,系在肩上,三两下便下来了。
解忧一脸怜爱地抱过女儿,心疼得抱抱摇摇贴贴。
“兮儿,阿娘对不起你,差点弄丢你,都是阿娘的错。”说着眼泪就直倘。
冯嫽想替她抱,就伸过手去:“夫人,我来抱吧,你不能久站。”
没料到解忧一个颤抖着应激往后退:“坏人,不要碰我的孩子,走开,走开。”
“公主,是我,我是阿嫽,我不是坏人。”冯嫽马上松手不敢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