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归眼瞧着解忧的情况有些不妙,赶上前搂住她和孩子:“忧儿,不怕,我在,我会保护你们母女的。”
被翁归抱在怀里的解忧才有了安全感:“走,我们回去,兮儿要喝奶了。”
她呆滞的眼神,奇怪的言语,让冯嫽担心,让伊一不敢亲近。
最冷静的莫过于什修明:“我说,大家是不是不打算去找罪魁祸首了?”
这句话伊一最想听:“阿越那个贱蹄子人呢?往哪里走了,我去把她的皮剥了。”
“驭驭驭,姑娘家家,说这糙话,不好不好。”什修明盯着伊一摇摇扇子,就是想逗她。
哪知伊一根本不接招:“死老头儿,胳膊腿儿是不是老化了,追不上,姑奶奶我去追,快说,哪个方向?”
什修明直“啧啧”,摇摇头:“不得了,你这楼兰新娘,早有这气势,人就不会丢了。”
气得伊一捶胸顿足,咬牙切齿:“小老头儿,不要惹我。”
翁归安抚好解忧,便把她交给冯嫽:“阿嫽,你跟夫人先回去,我和国师还有伊一,去找阿越。”
“不,我也去。”冯嫽也想看看阿越背叛主人的原因和下场是什么。
翁归一口回绝:“夫人状态有些不好,需要你陪伴,兮儿在外待久了,容易受寒,烦劳你回去找来医使看看。”
冯嫽确实更加担心解忧的心理状况。
生产那一关过得艰难不说,又遇上这件事,怕是需要多多给她疏导疏导。
安排好解忧之后,翁归带着什修明和伊一,以及几个侍卫,朝着北山深处寻找。
“国师可是看到他们进了里子深处是吗?”
“我只看到他们朝这个方向走了,为了留着照顾小公主,我就没有追上去,不过,看那黑衣人的样子,掳走小公主的小侍女,怕是凶多吉少。”
追了一天,还是没有踪迹。
越往里走,离狼穴越近。
“停……”翁归听见前面有动静。
用手势示意两个侍卫从东边,另外两个从西边过去,自己三人往正面靠近。
他们趴在一根倒下的巨型松树下,探出头去。
原来是一群狼围着什么转悠。
伊一看着漏出来的衣裙角有些眼熟:“是阿越……”
吃惊的声音有点大,被什修明赶紧捂住嘴巴:“别说话,那可是狼王。”
伊一瞪大眼睛,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安静。
什修明才把捂住她嘴巴的手放开,被她瞪了好几眼。
翁归小声分析:“看见没,群狼只是围着转悠,没有食肉,说明该是腐肉或者有毒的肉,他们不吃的。”
伊一眼皮子往上挑动:“你的意思是那里是死人,腐烂了或者中毒死亡了?”
什修明傲娇得鼻子都要冲上天:“看来还不笨嘛!”
翁归正儿八经问伊一:“你身上带什么糖果没有?”
“要糖果做什么?”
“我们周边和狼的周边,多是一席些倒塌腐烂在地的松树,经常寄居蚂蚁。呐,你看你旁边是不是一个蚂蚁窝。”
果然,不仅他们身边有,狼群那边蠢蠢欲动的蚂蚁群,都快要爬上那几匹狼的身上了,届时,狼就会跳着打滚,赶紧离开寻找有水的地方。
伊一掏了掏身上,还真有平时哄逗元贵靡剩下的一些糖果。
“怎么用?”
什修明一般抓过去放进自己嘴巴。
伊一恼羞成怒:“死老头儿,你咋吃了?”说着就要去抠出来。
翁归见着两人有点异于平常的互动,有些好奇:“别闹了,什先生是要嚼碎了撒开成一条线,引了蚂蚁窝过去,赶走那些狼。”
这次把两人安静下来。
终于,过了一会儿狼群焦躁地解散了。
翁归带着人从三面包抄过去,慢慢靠近。
眼前的一幕,着实叫人震惊,伊一都吓得倒退几步。
阿越死了。
身旁还有一个,就是那个被翁归亲自关押的罪犯普林普,也死了。
两人尸体并没有腐烂。
经什修明检查:“是被毒死的,后背穿心,毒箭刺骨。”
“什么人干的?是你说的那个黑衣人吗?”
翁归正在询问,侍卫来报:“启禀昆莫,坡下还有一句尸体,被狼吃了一半,看样子是个穿黑衣的男子。”
几人面面相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层一层的替死鬼,一个又一个的炮灰。
翁归赶紧找补刚才的话:“应该是黑衣人用毒箭杀了两人,然后又有人灭了黑衣人的口。”
什修明赶紧接住这茬:“想来背后一定是厉害角色,这连环计,颇有某些人的味道。”
最生气的还是伊一。
“阿越到底受谁的指使,胆敢劫持乌孙公主,还在我们众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带了出来,一定有内鬼与外应。”
“来人,将三具尸体运回赤谷城,好好查查,不许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务必查清楚幕后主使。”
➵赤谷城
解忧自从弟史丢失开始,没日没夜,亲力亲为照顾着三个孩子。
元贵靡正是学走路的时候,弯腰拱背牵着他,实在是很费腰力,但是解忧都不假手于人。
万年和弟史来两个双生子长得倒是均匀,个子,体型,聪慧才智,都很均衡。
因为解忧以前听人说起双生子,有可能会在母体内就畸形发展,一个强,一个弱。
现在终于放心了。
她一个劲儿给自己找事情,忙得根本什么都关心不了。
实则是,她不想去面对阿越背叛她的事实,更不想知道阿越死相难看,差点被群狼吃掉的现实。
伊一现在闲下来,经常陷入自我否定暗自神伤中,很久都不出门了。
几个孩子都是在她跟前长大的,她一个三十来岁的姑娘,自己没嫁人,反倒是养育了好几个小孩,这经验,草原上没有那个人能跟她比。
但就是因为这一次疏忽,她再也不敢承担如此重担。
还好,少夫已经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大了。
解忧当然不会怪伊一,她只会责怪自己:“阿嫽,最近怎么没看见伊一?”
冯嫽也是心事重重:“她最近都关在屋子里不出门,只叫人送来了自己做的年儿和兮儿的衣服,你要看看吗?”
解忧拿起那些小衣服看看针脚:“这不像是伊一的手艺?到底怎么回事?”